平,不过那时李子因的心情七上八下,根本无暇仔细观察江仁平。如今,这位中国近代史上叱咤一时的领袖人物,就近距离地坐在自己面前,让李子因还是有种不真实的感觉。江仁平五官端正、稜线分明,套句现代话说,就是一位型男…。更重要的是,其眼神透着一股令人不敢直视的英气,自带一股摄人气魄…。 江仁平对着章汉毅说道:「汉毅,根据你的观察,东北军整个剿共的士气如何?」章汉毅迟疑了一下,说道:「报告委员长,说实话,弟兄们的士气,不怎么高昂!弟兄们,都想打回故乡,赶走日本人…。」江仁平点点头,说道:「可以理解,毕竟这些弟兄们离乡背井,难免有思乡情绪。但你身为东北军的最高统帅,有些道理一定要懂,我再三强调,壤外必先安内,平天下必先齐家,道理是相通的…!」江仁平的江浙口音虽重,但李子因大多都听得懂,这些道理好像也没有矛盾之处…。 章汉毅小心的组织话语,说道:「但是,共產党其实已经奄奄一息,对我们的威胁,微乎其微,这时候再花时间与人力去剿匪,好像不容易有太大的进展?」江仁平脸色不悦,说道:「就说你太年轻,不知道赤匪的狡诈。奄奄一息只是假象,共產党魅惑人心的手法可是独一无二,你一个不留意,他们就可以瞬间壮大,否则,我也不必坚持把他们消灭殆尽!」章汉毅继续说道:「可是,委员长,红军擅长游击战,长期躲藏于山林之间,对我军偷袭骚扰,却不愿与我们正面决战,弟兄们疲于奔命,这士气,可是越耗越低…!」 江仁平似乎开始来了火气,拍桌道:「是不能?还是不为?你们东北军,无论是火力还是人数,都数倍于红军,你们拿的是枪,对方手持大砍刀,你们开着坦克,对方骑的是马,现在,你却告诉我打不赢?」章汉毅则说道:「或许,弟兄们觉得把枪口对准自己同胞,心有不忍。如果今天是对上日本人,或许就不是这个光景了!」江仁平拍桌而起,怒道:「章汉毅,我告诉你,你别想我会态度放软,你不肯缴匪也可以,我把你撤换掉,换中央军上来打。抗日你也别想了,连小小的赤匪你都灭不了,拿什么对付日本人!」说着,江仁平头也不回地转身就走。章汉毅在桌前待了数分鐘后,才叹息一声,对着李子因说道:「我们也走吧。」 车上,李子因开着车,后座的章汉毅说道:「你也看见了,委员长的态度很是坚决…。」李子因点头,说道:「没错,看来,兵諫是唯一手段了。」章汉毅叹了口气道:「之前我还存在幻想,用劝解的方式能达到同样的目的,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…。」顿了一顿,章汉毅继续说道:「等等回去,我立即招集相关人等开会,当眾宣布兵諫…。」 1936年12月11日早上九点四十分,章汉毅已经坐定位置,正闭目养神着,一旁的李子因则低头在笔记本上写着什么。接到紧急开会通知的东北军高层军官们,陆陆续续抵达会议室,但现场有种莫名的肃杀气氛,感染着所有与会人员,以至于竟无人说话,安静得令人毛骨悚然。见人员已经到齐,章汉毅突然睁开眼睛,看着下面坐着的眾人,说道:「在座的各位同僚,都是我东北军的骨干,是中华民国的国家栋樑。如果我说,你们都肩负着国家民族发展的重责大任,一点都不为过!现今,国家正处于风雨飘摇的多事之秋,而我等这一刻的抉择,亦将影响着国家未来的发展…。」章汉毅用感性但又充满鼓动感的言语,正一步步把这些人引导到抉择的十字路口。 「从918事变起,我就背上不抵抗的骂名,这歷史留给我的污点,我选择承受…,没错,我承认当初误判情势,小看了日本人的狼子野心,导致东北沦陷,这耻辱之柱,或许将永远压在我的背上,即便不甘,却只能接受。因为,我身为东北军最高统帅,掌控着军权,也背负着人民与国家的期待,应该有所作为而不作为时,我本就该接受最严格的批判!」章汉毅用严厉的眼神,扫视着台下眾人:「而如今,国家的发展来到一个分歧点,是我等该有所作为的时刻,这一次,我不在选择沉默、选择不作为…。当抗日与剿共来到天平的两端,你的选择会是甚么,抵抗外悔或残杀同胞?、光復故里或客死他乡?」 当章汉毅的话说完,台下的人纷纷面面相覷。中央的既定政策是剿共而非抗日,这人人都知道,但如今章汉毅却把选择摊在他们面前,这岂不是要他们与中央公然唱反调。第二师师长汪书长小心地问道:「副司令,光復瀋阳是我们每个人的期望,但…不是很明白你要怎么做?」章汉毅坚定地说道:「兵諫!绑架委员长,逼他同意联共抗日。」此话一出,台下眾人无不倒抽一口凉气。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