叨问:“你哪来的钱买肉,有这钱不如给我去赌坊回本!” 申玟垂着眼皮,淡淡道:“我哪来的钱买肉,是清言给的。” 王合幺骂道,“都是那个死老头子造的孽,把铺子给了外人,他们的日子倒是过得好。” 申玟眼皮抬也没抬,掩住里面的光,道:“人家会手艺,赚钱多不是应该的吗!” 屋子里安静了一瞬,王合幺眼神闪烁,不知道在想什么。 肉炖好后王合幺几乎一个人都吃光了,只给他老娘吃了两口。 吃完肉,王合幺就看着那空盘子继续愣神。 申玟的声音唤醒了他,他抬头恶狠狠看向对方。 申玟说:“你进来,我有话和你说。” 王合幺就随他进去了,然后就见申玟从床底的抽屉里拿了一个布袋出来,把那袋子打开,里面竟是整整一贯铜钱。 王合幺的脸色立刻狰狞起来,一把把那钱夺了过去,狠狠道:“你个贱人,果然藏了钱。” 申玟道:“这钱是留着我死的时候买条裹尸的草席用的。” 王合幺呸了一声,拿着钱就出了门。 第二天,王合幺黑着眼圈回来了,兜里空空,坐在院子里发呆。 他叫唤了几声,家里一个人的都没有,就骂了几句,准备回屋睡觉。 就当他要躺下时,突然动作停住了,又爬了起来,他起身进了隔壁申玟那屋,直奔着床底的抽屉去了,一把拉开,里面有个小布袋子,他拿起来打开,骂了一声:“这个贱人,果然还有!”里面又是几百文钱。 第三天,王合幺又去床底下抽屉里拿钱,又有几百文,第四天也还有。 直到第五天,抽屉里的钱袋子空了。 第六天,王合幺摸进了邱鹤年和清言的家,这回院子里没狗了。进了屋没迟疑,直奔床底下抽屉而去,里面东西不少,翻了一阵没找到什么,他一阵懊恼。 想走了,也不死心,又去把抽屉整个拽出来,这才看到里面最深处,一块板子挡着的布袋子。王合幺拿了这袋子掂了掂,沉的他差点没抬起手来,顿时内心狂喜,小心把门窗恢复原样,偷偷又翻了出去。 回家后,王合幺耀武扬威,见到申玟就狠狠抽了他一巴掌,还给了跟他要钱花的老娘一脚,把老太太踹得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哭。 这下子,钱磊的钱王合幺能还上了,那人肩膀上的伤也该长好了,很难再对证,他又天不怕地不怕了。 王合幺想先收拾申玟,可又实在着急去赌坊,于是撂下狠话说等回来再让他好看。 他根本没想到,这么一走,就再回不来了。 …… 转过天来,邱鹤年去了趟村长家,那个雇工还在村长家柴房里锁着呢。 也不知道他与那人说了什么,这雇工被放回去之后,连夜收拾了行李,像有鬼在追一样,匆匆离开了当地。 王合幺被抓进大牢这事,在柳西村是从没发生过的大事,正经被村民们茶余饭后的唠了好一阵子。 私底下,清言也和邱鹤年聊过这个事。 清言说:“那张字条,就是申玟写的,我认得他的字迹,在咱家养病时,他看我练字便也想学,我就教了他一些字。” 邱鹤年道:“那日我看见衙役从地上拿起这字条,便想到十有七八是他。” 说着,清言想到了什么,去王铁匠那屋把以前练字的纸都找了出来,一页页翻过去,找到了申玟练过的那些,看着看着,清言脸色就变了,把那些纸张递给了邱鹤年。 邱鹤年低头翻看了一阵,神色也沉了下来,半晌后,他将那些纸拿去外屋,毫不犹豫扔进炉坑里都烧掉了。 清言在他身旁看着,并没阻止。 那些纸上,申玟学写的大部分字,都是那张字条上的。 早在跳井后的那段日子里,在床上养病,无法起身的日日夜夜,申玟就想好了,该怎么把王合幺送进大牢,并已经开始实施他的计划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