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杨怀却意兴阑珊的,嘴角虽然带着笑意,脸上却明显有了不耐烦。 这杨怀也有些奇怪,目光时不时就往他们这边看过来,然后露出几分玩味的意味来。 不过刘发媳妇被刘湘气得眼前都要发黑,根本没心情去搞清楚这杨怀到底看谁呢。 …… 散了席以后,大部分宾客都打了招呼离开了。 清言和邱鹤年都没走,两人还得帮忙收拾善后。 邱鹤年被叫去核对礼帐,清言就在外屋帮着刷碗筷盘子,这里头不少也是从各家借的,一会男人们会用推车装上,和桌椅一起挨家挨户送回去。 活干得差不多时,村长夫郎叫大家去屋里歇会喝茶、吃糖块瓜子,清言让他们先去了,自己把剩下那点活干完。 过了一会,外屋门口站了个人,他背着光线,影子拉得老长,一直延伸到了清言洗碗的水盆里。 清言放在水盆里的手指蜷缩了一下,有种莫名的令人不快的预感。 果然,那影子很快动了,又延伸到清言面前的墙面上。 杨怀手里拿了把纸扇,走到了他身侧,垂着眼皮看着他身上的衣袍,笑得意味深长,道:“特地换了新袍子吗?” 清言没去看他,咬着牙不吭声。 他知道对方误会了什么,可他一句话都不想和这个人说。 只要说一句话,恐怕以后都要夹缠不清。 杨怀笑了一声,看着清言放在水盆里的手和挽起的袖子下那截白嫩的手臂,竟有些挪不开眼了,不由自主吟诵道:“红酥手,黄藤酒……。” 诗还没念完,他已经轻佻地将那把纸扇伸了过来,扇子顶端触碰了清言露在外面的小臂后,竟一路要往上探去。 虽只是扇子,但已经无礼到了极点。 清言倏地端起手底下这盆水,转身就朝这杨怀泼去。 杨怀见他抬手时就已经觉出不对,但虽及时往旁边一退避了开来,那干干净净的软靴上还是溅了些脏水上去。 他低头看了一眼,倒也不气也不恼,反倒朝正愤怒地喘着气冷眼看着他的清言笑了笑,然后抱着扇子弯腰给他行了一礼,道:“是在下唐突了,还望清言小哥儿海涵!” 清言放在身侧的手握紧成拳,这杨怀冲他笑了一下,又作了一下揖,转身慢悠悠又踱着步离开了。 清言眼见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后,内心终于稍稍松了口气。 手臂上刚才的触感,就像是有蛇在肌肤上爬过,他连忙舀了一瓢水,就着盆子把那截手臂冲洗了,洗了好半天才觉得舒服点。 就在这时,村长家夫郎又过来了,不好意思道:“清言,都忙一天了,快过来歇会,别弄了。” 清言擦了擦手,“哎”了一声,笑道:“都弄完了,等会装上车就行了。” 村长夫郎领着清言往大屋走,出外屋门时,他疑惑地四处看了看,回头看向清言道:“哎,刚才你家大郎说要过来叫你,怎么没看见人呢?” 闻言,清言愣了一下,反应过来后说:“可能谁叫他帮忙干什么去了。” 村长夫郎笑道:“你们两口子做啥都又利索又好,村里数你家日子过得好都是有原由的!” 两人客气着进了大屋。 刚才干活的人都坐炕上唠嗑嗑瓜子呢,清言也找了个位置坐下。 一直等到人都走得差不多了,也没见邱鹤年回来。 清言该离开了,他和村长家里人打了招呼,又说了几句吉祥话,就出了屋门往院门走去。 刚出了院门,就像上午那会差不多,一辆眼熟的马车正停在院门外的路边上。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