汤婆子出来,放到了清言盖在腿上的被子里。 不大会儿,又从包袱里拿出个苹果塞到清言手里。 到了县城,商队已经在城门口处集合休整,准备出发了。 冯老三过来和清言说了几句话,见车上多了一个人,也并没介意,他说:“商队里都是大老爷们儿,有时候可能不太方便,有这位小哥儿照顾你,就好多了。” 都休整好了,出城门的程序也走完了,商队便出城了。 冯老三这次一共带了十二三人,算上清言的马车,一共有五辆,算是不大不小的规模。 第一日路上还算顺利,只一辆马车的车轮出了些问题,修缮时花了一点工夫。 今天天气不错,阳光明媚,白天在车上还算舒服。 因为出发的时间不算早,中午他们是过了饭时才停下休整。 午饭是在路边镇子上买的热汤面之类的,众人蹲在路边唏哩呼噜不大会儿就吃完了。 今晚要露宿,清言就没吃带的东西,也给自己和申玟买了汤面,一起坐在马车边缘吃了。 等到马匹休息好了,冯老三一声呼哨,车队就又出发了。 这一下午走的比较久,清言在车上昏昏欲睡,申玟让他躺到自己腿上,把被子帮他盖好,清言动了动,想起来,申玟说:“你不累,肚里那个也累了,好好睡吧。” 清言这才闭上眼睛。 也就睡了一炷香工夫,虽说是官道,可也有年久失修的地方,有一段因为靠近大山,有很多被滚落的石块砸出来的小坑,马车颠簸了起来。 清言睡不着了,而且有点反胃,申玟把午饭时烧了热水灌的水囊拿了出来,水囊一直捂在被子里,现在还是温的。 他扶着清言起来小口喝了几口,才把那股劲儿压了下去。 路越走越荒凉,路上前后都没人,只有他们这个商队的马蹄声、车轮声,和赶车人的呵斥声。 到了快天黑时,商队终于赶到了计划好的扎营地。 马车都卸了下来,马匹被放到了附近的一片荒地吃草休息,冯老三组织人扎营、拾柴生火做饭。 晚饭熬了一锅菜汤,一人一大碗,就着自己带的饼子,烤热了一起吃。 吃完了凑在火堆旁说说话,玩会牌,就拿了铺盖在野外就这么歇下了。 冯老三安排了值夜的,他和另一人值头班,清言想要接班,冯老三摇头道:“需要你的话我会安排,今晚你和申玟小哥儿好好休息,明天的路不好走。” 冯老三让清言和申玟睡在营区最里面,他和冯寅附近的位置,再往旁边才是其他人。 晚上躺下后,幕天席地,丝毫没有说起来的轻松浪漫,地上虽是干的,但还是会返潮返凉。 白天舒服的气温,到了晚上这荒山野岭,就降到了让人牙齿打颤的地步。 尽管火堆还在燃烧,清言和申玟紧紧挨在一起,把被子叠着盖在一起,两人还是都忍不住打着哆嗦。 好不容易睡着了,还不时有人起来起夜,哗哗声听得真切。 还有人打呼噜或起来吐痰,就被时不时吵醒。 到了后半夜,才总算好不容易睡熟了。 ……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,商队又启程了。 昨晚冯老三看了天色,就说今日很大可能有雨。 早上出发前,所有马车上都盖了苫布。 果然,才出发不到一个时辰,雨就淅淅沥沥下了起来。 车队里所有人都穿上了蓑衣,但雨水仍然会随风打在脸上手上衣袍上。 身上都是潮的,不是冷到无法令人忍受,但那种潮湿阴冷的感觉,还是令人很不舒服。 清言神色恹恹的,身体随着马车轻轻晃动,申玟在他旁边脸色也不好看。 赶车的冯寅回头看了他们一眼,眉头皱了起来。 到了下一处短暂休整的地点,冯寅去跟冯老三说了几句话。 过了一会,冯老三就过来找了清言,眼睛打量着他的状态,说:“我早说你怀了身子,是受不住路上折腾的,趁才走了不到一半的路,我现在就让冯寅把你们送回去,你要办的事,我去替你跑。” 清言摇头,“我没事,你们不需要担心。” 申玟也说道:“我会照顾好他。” 冯老三叹息道:“好吧,如果有事,在中途也可以叫停车队,一定不要硬挺着。” 清言答应了。 这雨足足下了一整天,中午没法生火,就只能喝凉水,吃难嚼的又干又硬的饼子充饥。 晚上也并没好转,冯老三让人把雨布用树枝撑起来个棚子,所有人都在棚子里休息。 但地方毕竟不够大,便只能坐着打盹。 车上拿下来的被褥都是潮的,盖在腿上又湿又沉,膝盖闷闷地疼,难受极了。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