辛戎长了副漂亮模样,烧得菜也同样漂亮。众人品尝过后,赞不绝口。开了几瓶红酒,推杯置盏间,饭桌上的气氛,变得更加热烈。 马工们归根究底都是大老粗,佳肴美酒入胃,得到极大慰藉,遂开始上头,肆无忌惮起来。谈论的马场轶事,不时往下三路走,就连母马与公马的交配,也能被他们拿来打趣。 辛戎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,面色木然。他也在农场待过,自然明白这些交流是怎么回事,无伤大雅。 在获胜的终点,不能只看到明亮镜头和娇艳花束,还有背后这些,臭味的汗水,粗糙的声音,它们粗鲁而简单,很真实,用一双双布满老茧的手,抚育了一匹匹无畏健康的小马驹。 他敲敲酒杯,吸引大伙注意力,准备进入正题。这时,电话铃响起来。 铃声震个不停,没辙,催促着辛戎从座位上离开。 接通后,辛戎捧着话筒,原本平静的脸色,骤然一变,甚至没控制住地大声问:“怎么回事?!”接近于吼了。 所有人都安静下来,目光投向他。 辛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,朝众人作了个“没事”的手势,然后压低音量,“等等,我换手机打过来。” 挂了电话,辛戎不语,兰迪觉得他脸色有些发青,想张嘴关心,却被他摆摆手,直接拒绝。 辛戎闷着头,躲进书房,拨通越洋号码,对面很快就接了起来。就在刚刚,电话另一端告诉他,按照他吩咐安置好的辛羚,被人截胡,接走了。对面正在四处寻找,已经找了半天,瞒也瞒不下去,自然得让他知情。 “辛先生,我、我好像看见了您母亲......”那边气喘吁吁,似乎是边跑边说话。 辛戎紧张地问,真的吗? 真的,真的,对面肯定。 话筒似乎被对方拿远了些,一切声音都变得模糊、悬而未决。辛戎听见有人在大声而急促地呼唤母亲姓名,接着啪嗒一声,既闷又沉,像是手机滚落,掉在了地上。对面整个静音。 他跟着提心吊胆,就算无人回答,仍然不懈地问“找到了吗,是她吗?” “戎、戎戎?”一个女声靠近了听筒,似乎喊了他小名,含含糊糊。 辛戎懵了一瞬,是辛羚吗? 他手指关节攥得发白,张了张嘴,刚想问,那边忽然传来一个清晰的男声。 “是你吗?辛戎。” 辛戎整个人在一瞬间僵滞,只有额角在拱动,血管鼓胀、发热。他霎时觉得屋内光线太亮,明晃晃的,照得他喘不过气来,忍不住用手去遮挡眼睛。可怎么都挡不住,一目了然,像张丝绒幕布,徐徐下降,将他裹成现场唯一木乃伊。 他一声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