感可惜地摇了摇头,“我不知道,达隆以前最恨那些没创造过一分价值,靠着敲竹杠谈判、把玩金融期权、代理人战争之类的来单纯吸企业血的人,他认为他们是投机分子。我们之所以能把他逼到这一步,就是因为我坚信他不会想被人拆分公司售卖。可现在,他也动摇了,看来,人绝不会是一成不变的。” 说完,眼睛再度瞟向那堆照片,蓦地定住。 “等等,这个女人……”辛戎迅速地扒拉出一张照片,手指在上面敲敲,自我怀疑地喃喃,“是蜜雪儿吗?” “蜜雪儿,是谁?”佩德罗也抻长脖子,凑过去看。 “左兆霖的女儿,兰迪的妹妹。”辛戎提醒他。 “咦,我还以为这个亚洲女人是老混蛋闲得无聊,不知从哪儿弄来的‘y召-女-郎’,怪不得……我还以为这老头雄风不减,都火烧眉毛了,还念着裤裆子那点儿事。” 辛戎朝他翻了个白眼,“她?怎么会想着跟达隆凑一块儿?” “大概有什么秘密交易?”佩德罗也奇怪。 沉默了几秒,随即异口同声问对方,“你觉得兰迪知道吗?” 话音一落,两人哈哈大笑起来。 佩德罗笑够了,说:“坎伊有套清算估值法,就是把整个集团企业的总价值,包括不动产、专利、股票等等,同负债资产表上的债务一相抵,然后估算剩下的这堆东西能卖出去多少钱。盖恩斯的市值是被低估的,股票价格并不能体现它的真实价值。” 辛戎点点头,“确实没错。照你说的,这个坎伊要是买下了盖恩斯,是不会管公司未来的,他是个掠夺者,只管能不能卖出好价格。老头大概也心知肚明这点……”随之嘲讽地翘了翘嘴角,“看来,最终背信弃义的,并不是我们啊,是一手创造了盖恩斯的人。” 佩德罗鄙夷地吹了声口哨。 接着,辛戎担忧道:“蜜雪儿会不会在我们不知道的情况下……建仓入局了?趁着盖恩斯股价萎靡的风口浪尖……” “我去查查?”佩德罗说。 这一晚,辛戎几乎是辗转反侧,睁着眼直到天亮。 手机接收到短讯,他没有看,没什么心情。虽然话是那样对佩德罗说的,嘴上讥讽,心里其实想不通,如果达隆真的不在乎集团了,不像之前那样信誓旦旦的要保下一生心血,那么这一场斗争,或者说买卖,究竟蚀本的会是谁呢?他反而觉得自己成了个小丑。他宁可达隆直到死都坚守信仰,守着一个摇摇欲坠的帝国,绝不放手。 太阳升起,他从床上坐起,呆呆看向窗外。太阳浑圆的一轮,是那么大,那么饱满,万事万物越靠近它,越没有阴影。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