毕兰因,绝不能再见毕显。上一次能侥幸从长公主手下活过来,并不代表她就安全了……用一颗必死的废棋,引走屯聚在洛阳内外的三方势力,还能顺势一步,把痛丧爱女的毕显收入幽州。 死士瞬间惊出了冷汗。 …… 萧望舒醒过来时,脑子昏沉,她费力撑起身,稳了好半会儿,发花的视线才渐渐清明。 群青绸幔,雁鱼烛灯,连她踩着的一阶脚踏都是不多可见的小叶紫檀木。萧望舒几乎在一瞬间就反应过来。这根本不可能出现在一个洛阳客栈中。 她垂下手,面上万分平静,欲躬身去拿放在一旁的鞋。 却在下一秒被人先行一步。 骨节分明的手上握着一只鞋,他蹲在她跟前,散乱的衣摆铺满脚踏。萧望舒直起腰身,动也不动地坐在那儿,眼里没有任何波澜。 长孙无妄笑了笑,“不穿鞋吗?” “出去。” “天冷,不要胡闹。”他笑意有些冷。 可惜的是,萧望舒的态度比他更冷。她盯着他,平平吐出两字:“出去。” 萧望舒比任何人都清楚如何触怒长孙无妄。 男人强势握住她的脚踝,不由分说地穿起鞋来。即使她绷紧了膝盖想要挣扎,却依然敌不过相差甚远的力气。 萧望舒动了怒,丝履挂在她足尖上将坠不坠,一脚狠狠踩在男人肩上。 她喝道:“孤让你滚出去!” 房间里的炉火烧得盎然,噼里啪啦一阵声响,混着一道压得极低的闷哼声,群青色的绸幔四散飘扬。 萧望舒喘着气,陡然悬空的身子让她不得不抓紧他衣衫。长孙无妄抱着她,背着窗外天光,男人的脸看不真切,只能依稀辨认出他高挺的鼻梁。 碧纱橱后有一张软榻,榻外四五步有一个宽大的木桶,不知道什么时候里面盛满了水,热气腾腾还冒着浓郁不散的药味儿。 他躬下腰,手还没来得及松开,怀里的人就避之不及地朝榻上坐去。 萧望舒冷眼旁观这里的一切:“狐鼠之徒,不安好心。” 长孙无妄煞有介事地点点头。天光倾露,有一瞬间照出他脸色有些苍白,很快地又被阴影遮去。 他笑起来,声音带了点莫名的低哑:“公主府一盘散沙,现在就等王野下命令。西九客栈人去楼空,他们想顺着尾巴摸过来……你说这时候突然出现长公主的消息,被人追杀一夜的王野,会作何行动?” 他不用刻意说明,萧望舒便已看到任其发展的结局。她冷冷的看着他,眼睛锋利如冰。 如果目光能杀死人的话,面前这个男人已经被她千刀万剐了。 长孙无妄却抬手抵住唇边,有些慵懒,更有些漫不经心地微笑,“阿蛮还太小,受不住反复试药拔毒。长公主自认一番拳拳爱护之心,如何能忍稚儿受苦。还请殿下亲自来试一试这药。” 萧望舒侧过脸,坐在软榻上不为所动,连一丝眼风也没露出来。回徐州一样可以治好阿蛮,长孙无妄恭请入套的法子对她早已无用。 长孙无妄似是叹息一声,自言自语般轻喃道:“玄玄,你乖一点。” 回应他的依旧是充耳不闻的冷漠。 雪天里寒气重,即使是屋里炭火充盈,浴桶里的热气还是肉眼可见地少了下来。 与此同时,男人脸上的笑意也渐渐发冷。他攫住她下巴,语速极慢,似乎是在给人斟酌思考的时间:“用药,你还有机会带走阿蛮。否则,我现在就带她回幽州。” 萧望舒挣开他的手。 她静了一静,从眼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