屈控诉道:“我打小就没离开过阿娘!我就想见见她!阿娘一定也很想我,阿爹怎么可以拦着做坏人!” “……。”长孙无妄一时语噎。 老实说,长孙蛮长至如今的一切生活他基本没有发言权。他常年待在幽州,从来没有陪伴着她长大,小姑娘生气也是情有可原。 长孙无妄得承认,他的确不是一个好父亲。 …… 长孙蛮无比感慨,一定是这辈子咸鱼属性点得太满,她天生就比别人更会吃软饭——无论是在她娘还是她爹那里,长孙蛮的撒娇绝技所向披靡。 所以当她见到胡床上坐着的公主娘时,长孙蛮几乎想要眼泪汪汪的说一句“一日不见如隔三秋”。 讲道理,她真不是妈宝女,实在是她爹娘待一起一言不合就发疯,她生怕打个幌子的功夫这俩人就同归于尽了。 长孙蛮仔仔细细端视她娘,打算好好确认一下有没有出什么意外。结果越看越不对劲,她那张小脸儿慢慢皱成一个包子。 她娘这脸色……怎么看起来红光满面啥事没有?! 萧望舒不免失笑:“你还站在那里做什么?还不快过来。” 长孙蛮慢吞吞挪过去,埋头缩进她怀里,满鼻子都是浓郁不散的药香味儿。她皱起小眉毛,闷闷问道:“阿娘这几日是在喝药吗?” 萧望舒正摩挲闺女背的手一顿,她不动声色地问了句:“阿蛮的药按时喝了吗?” “……?” 长孙蛮抬起头,眼睛里有显而易见地困惑与茫然。 但很快,她就猛然反应过来——估计是亲爹拿她做幌子,撒了个弥天大谎,来哄住她这个生性多疑的公主娘治病。 长孙蛮觉得为时不晚,自己还能补救一二。 她趴在萧望舒腿上,眨巴眨巴大眼睛,万分诚恳地点点头:“喝了喝了,每天三大碗,从早到晚一次不……” 最后一个“落”字卡在长孙蛮喉咙里。在萧望舒的注视下,长孙蛮迅速向严母势力低头,停住了嘴。 萧望舒脸上的笑意停缓下来。 长孙无妄说的试药,结果在阿蛮这里根本无从考察。他如果想杀了她,直接动手会比下药来得利索许多。可他大费周章地困住她,无非是想同冀州刺史王岳一样,将她圈禁入幽州,凭借她的名号号令诸雄。即使事实是……她的身体确实比以前通泰不少。 只一瞬,萧望舒心思千回百转。她眼里的情绪从最初薄怒,逐渐转变为惊疑不定——她居然无法猜透长孙无妄到底想做什么。 长孙蛮正伏低做小,她小心翼翼觑着她娘脸色,心里一合计:她爹受伤的事还是不要说给她娘听了。 虽然此举可能会给她娘疯狂叠加buff,但她爹也不是吃素的,保不准这位枭雄心一横,他们一家三口全都玩完,一夜直通大结局。 …… 也不知道萧望舒后来又想了什么,长孙蛮老实巴交坐在小胡床上,由着她娘摆弄头发。 “……嘶,疼疼疼!……嗳!轻点儿,轻……” 两眼泪汪汪的长孙蛮:现在就是后悔,非常后悔。 她就该听她爹的,安安分分回屋待着,也不会被她娘拎过来梳头。正如此刻,长孙蛮已经感觉不到头发的存在,她可以想象出自己被生生拉成吊梢眼的脸。 长孙蛮面无表情地捧起铜镜。 “啪!”她连忙扣在案上。 萧望舒摆正镜子,微笑道:“不好看吗?我记得长安城里的小姑娘都喜欢这个款式。” ……您老的记忆还停留在十年前吧。 长孙蛮继续臭着脸,她对着镜子拨了拨垂在耳旁的银链子,发现下面还缀着一个极为别致的银鸟儿,约莫只有她指头大小,不注意还真不会看到。 长孙蛮有些好奇:“这是什么?是阿娘的发饰吗?” 她娘充耳不闻问话,只是笑眯眯问道:“喜欢吗?” “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