军,虽忠于萧望舒一人,浴血边疆上阵杀敌,却在多年后成了无人敢提的存在。萧望舒作为局内人看不明白,长孙无妄却深谙成宗本性。 无论这场仗的结果如何,司青衡以女子之身执掌大权,已然触犯了一个帝王的威严。 长孙无妄心中困扰多日的迷局终于破开。那些无法理顺的蛛丝马迹,勉强拼凑出一个模糊的真相—— 当年卫国公病死并州、司青衡战败、玄衡军覆没瀚海……到最后夫妻离心,幽州与公主府不死不休,似乎都与忠君纯臣之称的逢家脱不了干系。 这时,长孙无妄再次伸出手,沾着干涸血迹,轻轻碰了碰她散乱如云的头发。 “他说了什么?”萧望舒哑声。 “在这之前,我想知道成宗给你说了什么。” 她突然打了个寒战。身子一摆,似连神智也清醒了。紧攥衣肩的双手顿时松开,萧望舒本能地后退一步。 男人没有再做迟疑。 他用力抱紧怀中人,几乎想要将她狠狠地嵌入骨血中。 直至死亡毁灭也不分离。 长孙无妄垂着头,颔尖未干的鲜血淌落,一颗一颗,弄花了她白皙颈侧。 血腥味儿浓郁不散,他靠在她耳边,呢喃:“萧复杀你,丹阳逐你,逢燮叛你。京畿大权旁落,公主府势力一落千丈,这些你都不生气。你千方百计从高平逃出来,也只为了去朔方固守边疆。仅仅是因为成宗的话吗?” “不,成宗还没有这么重的分量。我猜……是因为司家。成宗给你说了什么有关司家的话?” 萧望舒没有作答,她挣扎着身体,银丝软甲磨在他玄铠上。 男人没有分毫动容。他薄薄的嘴唇一张,又说:“你可能都快忘了。你曾对我说过,你从来都不信任你爹。你说皇家无情,说难得真心,说……” “长孙时!”她终于发出一声怒喝。 长孙无妄却突然笑了,“对,你还叫我阿时。” 他胸腔震颤,脖上喉结尖尖的,有几滴凌乱血珠。 他漫不经心道:“玄玄,你恨一切推波助澜的人。你将幽州视为虎狼,一日不灭,你的恨意也不会息止。你借由萧复登基诛杀了当初落井下石的一干朝臣。你久病不愈日益严重,再没有心思去管萧复想干什么。只要他能坐稳天子之位,不妨碍你荡平四地诸侯……能让你不辜负你舅舅曾对你的教诲。” 不知什么时候,萧望舒停止挣扎。 她哑哑道:“不要再说了。” 可男人并没有听话。他抚着她头发,眼珠幽深:“可你选择来到朔方。这场匈奴突袭来得太巧,巧到距离京畿兵变前后不过两日。你猜到了有人通敌叛国,更猜到了这个人不是别人,正是这片土地的主人,你一力推上皇位的萧复。” “萧复可以用万俟葵镇住公主府密探,致使消息无法尽快传递至他州。可他对其他人束手无策,譬如远在凉州的林冰羽。用一场战事拖住林家军,刀不血刃,就能解决掉你的后援。” “孤让你闭嘴!”她命令道。声音急促难耐,似不愿再听。 长孙无妄眼中冰冷,“就为了一个萧氏皇位,你还想替他隐瞒到什么程度?你看,我一说长公主的名讳,郅支就不惜代价也要攻破城门……你猜猜看,你的好陛下为他许下了什么诺言。” 萧望舒抵住他胸膛,冷声:“你是故意的。” 两军对垒,长孙无妄却在众人面前道出她隐瞒多日的秘密。怎么看都不怀好意。 “若不故意为之,我哪里还有呈堂公证,与长公主据理力争。这些年来你疑心了多少事,十三州属臣闻风丧胆,但到萧复头上你压根不愿深思。自长安事变至今有多少时日?你依然不愿相信摆在眼前的事实。” “事实?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