长孙蛮一个激灵,连连否认:“怎么可能!我刚还在练,春、春娘可以作证!” “唔。”她伸了个拦腰,轻轻巧巧跳下来,“那我怎么没在府里看见射御老师?” 长孙蛮心思陡转,委婉提了句:“那不是前段时间我爹娘吵了一架嘛……府里摔摔打打的,这……” 一提这事,司青衡正起脸色,拍了拍她肩:“你娘作的妖,这事儿你爹还真没啥错。” 长孙蛮有些懵逼地想打出个问号。 她只是单纯想祸水东引,怎么她姨母这么好上钩? 虽然这些年小姑娘知道了不少事,但终归不懂夫妻之道。司青衡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尖,暗自琢磨得去提醒萧望舒一声,什么时候给长孙蛮开开窍。 正如现在小姑娘求知若渴,想要探明详细原因,好为她爹娘牵线搭桥一解误会。司青衡都不好意思提一嘴避子药,免得污了她耳朵。 长孙蛮等了半天,却只等到司青衡摘走她脑袋上新别的宫花。 她姨母解开高束发带,对着莲瓮随意挽了个螺髻,那朵宫花簪在耳鬓,将将挡住了疤痕。 长孙蛮这才发现她穿了一身窄袖齐腰裙。 司青衡拍拍她头,笑眯眯道:“你爹娘的事你少掺和,左不过再冷战个七年。你呢,现在去习射一百发,夜里我来查收。” 她打了个响指,也不知道王野什么时候蹿出来守在箭靶前。他无奈说:“郡主,快练吧,等会儿日头大了……” 长孙蛮欲哭无泪。 她只能看着司青衡大摇大摆扬长而去,用脚指头想想都知道她和林冰羽喝酒去了。 …… 如司青衡所说,她爹娘之间不用她掺和,已经学会了退让迁就。只不过这次低头退让的是她娘,而选择迁就的是她爹。 不论冲突原因是如何发生的,长孙蛮都大感欣慰。 只是经此一事后,她爹娘的感情越来越好,而她的生活却越来越水深火热。 似乎是萧望舒意识到了什么,之前被说服的何照青又变本加厉地开起小灶。长孙蛮简直苦不堪言,不仅平就殿里要接连答疑,就是回到了公主府,她娘也会亲自为她挑灯夜读。 若不是她爹心存善念,每每至夜便会拉走她娘,长孙蛮想自己可能不会忍到多年后才爆发。 当然,这些都是后话了。 平淡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太久。 十三州疯狂流窜的谣言终于被证实,只是不同的是,缠绵病榻已久的天子将将驾崩。举国缟素,各有异心的诸侯还没来得及反应,年仅十二岁的东宫太子手持诏书,于太极殿登位大宝。 长孙蛮曾遥遥见过已成少帝的萧定霓。 彼时她正坐在池柳下,逗弄着跌跌撞撞学步的小花。抬眼间无意掠过柳岸,看见他穿着一身并不得体的龙袍,身后跟了一大群乌泱泱的侍儿。 “陛下的新衣还没制好吗?”长孙蛮皱起眉,询问喂食的万俟葵。 万俟葵摇头笑了笑,搂住扑进怀里的女儿,“龙袍做工复杂,一件就需两三年。就算做好了新衣,又拿给谁穿呢?” 长孙蛮沉默下来。 两三年的时间,或许只是一场他这辈子距离帝位最近的梦。 新作龙袍,于他并无意义。 直到那会儿长孙蛮才深刻意识到,很多事早在那一年雪期就已经不一样了。 而她只是习惯逃避连霜霜都看透的事实。 她的母亲称帝之心昭然若揭,她的父亲雄踞北境无人敢犯。她这一生,似乎一眼可以看到结局。 …… 自少帝登基,司家沉冤昭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