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是我!那灯的手把本来就是坏的──” 胜玉见状忍不住劝道:“是我叫她去拿灯的,不如就记在我账上,我过几天赔。” 嬷嬷瞪大了眼:“这怎么行,姑娘是竹屿苑的掌事,老身怎敢罚姑娘。但是旁舍也有规矩,若是失了威信……” 嬷嬷压低了声音,正要说这回就在众人面前做个样子便罢了,却见胜玉愁染眉梢,屈指掩了掩唇畔:“那,没有旁的办法,只好请嬷嬷代我管教几日。” 嬷嬷一句话卡在喉间,还想再小声解释,胜玉已殷殷嘱托了她:“请嬷嬷宽和些,不要打骂,她还小呢。” 话说到这里,嬷嬷也不好再提之前想说不算数的事,只好点点头:“是,那老身就带她下去了。” 胜玉一直站在门边,目送她们走远。 过了许久才退回来关上门,神色淡去。 不认路,思念父母? 这个豆儿对她说的,没一句实话。 在她装得这样纯良卑怯,大约是想放松她的警惕,拿她做跳板,离开河渡后,再借机从她身边逃走。 每一只养不熟的野猫都是如此,假装温和顺从,实则弓着脊背时时刻刻准备进攻。 但胜玉并不排斥去抚摸一只呲着牙的野猫,这世上多些聪明人,很好。 况且她专程去河渡挑人,不就是因为需要用这样的人么。 只不过在那之前,得修剪修剪小猫的爪子,让她明白比起流浪,她还有更好的选择。 胜玉悠悠往里屋走,经过桌边时想到什么,脚步一顿。 走向那盘无忧果,指尖轻轻一推,堆着的果子四散开来,胜玉轻轻点着数了数,摇摇头低笑出声。 果然少了一个。 而且偏偏少了最底层的,最不起眼的那一个。 有胜玉的那句话,嬷嬷果然只是象征性关了豆儿两日,就将她放了出来,让她回主子身边侍候。 胜玉正忙得不可开交,看见豆儿过来,也只是目光略停,没有旁的表示。 她知道豆儿的目光正像针一样落在自己背上,里面满是怀疑和警惕,显然在思索那盏蜡灯的事情究竟与她有没有干系。 但胜玉只是勾唇笑笑,不置一词,当作没看见。 豆儿懂得怀疑她,正说明豆儿确实如她所想的那般聪明。 她是故意让豆儿被嬷嬷抓住,好叫豆儿明白这府里规矩多,到处都是眼睛,短期内熄了逃走的心思,也是故意让豆儿怀疑她。 就像放在老鼠窝前的一碟香油,把小老鼠的注意力全部引去,就不用担心它会从别的地方挖出洞来。 胜玉不打算跟豆儿以亲密主仆的关系相处,但对于自己身边多出来的任何人,她都必须要掌握所有的主动权。 什么时候该让豆儿对她不满,什么时候要让豆儿亲近她……都得由她来决定。 这样忙碌的时候,竹屿苑还来了个惹不起的客人。 看见李樯从门口走进来,胜玉的目光就顿住,停在他身上。 李樯大摇大摆地过来,翘起嘴角:“你好像不欢迎我。” 胜玉也扯了扯唇,没有否认:“原来你知道。” “当然了,你在用眼睛骂我。”李樯皱了皱鼻子,“好凶。” 现在看他装相,胜玉已经不会再心软了,这可不是什么惹人怜爱的小狗,而是只心怀不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