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玉珣的眼睛不由一亮——方才的作死值了! 应长川并不嗜甜。 然余光看到这一幕后,他竟头回对这种甜腻的东西生出了几分兴趣。 …… 傍晚,流云殿值房。 江玉珣缓缓摊开了从庄岳那里借来的舆图。 借着灯火可见,怡河流出平原后,迅速汇了入辰江的干流。 辰江东行百余里,突然转弯直直向南而去,最终由此入海。 江玉珣不由屏住了呼吸。 今日在车里,他心中只有一个模糊概念。 如今看到舆图,江玉珣终于清晰意到:怡河通航势在必行! 这些年来应长川四处征讨、开疆辟土。 短短时间,国土便翻了一倍有余。 这些“新地”多集中在南方,正是辰江干流流经地区! “南方……” 江玉珣忍不住轻声念道。 昭都向南调兵极为不便,一但发生动乱,朝廷完全鞭长莫及。 历史上,大周之所以会迅速崩溃,也与此有关。 江玉珣忍不住用手轻抚辰江。 昭都正好处于这条水路的最上游。 ——假如怡河能够通航,未来若有叛乱,天子从昭都便可迅速发兵进行镇压。 从这个角度看,说它是大周的生死动脉也毫不为过。 江玉珣的心跳越来越快,几欲冲出胸膛。 怡河截弯取直工程,大约需要三年时间。 而历史上,未来七年应长川都将以举国之力北征折柔。 ……自己该怎样劝他等一等呢? - 江玉珣把舆图还给庄岳后,没有急着回去休息,而是去了玄印监的驻地。 他刚走进小院,便遇到了被自己安排进玄印监右部受训的顾野九。 正在打水的少年大吃一惊,连忙放下手中的木桶:“公子,这么晚您怎么来了?” “我来看看翁广,”江玉珣有些担忧地问,“他还没有醒吗?” 昨日有百姓趁乱袭击丞相,幸亏一名叫“翁广”的玄印监,替他挡住致命一击。 江玉珣听说,翁广虽然伤得不重,但一直高烧不退。 想来十有八九是伤口发炎了。 “还没有,”顾野九摇了摇头,迅速带江玉珣向院内走去,“翁大人他不但烧得厉害,且一直紧咬着牙关不肯张口,药喂都喂不到嘴里去。” 说着,两人便走进了寝所之内。 仙游宫空间有限,寝所内设的是通铺,一眼就能望到头。 见来人是江玉珣,正在轮休的玄印监们连忙行礼:“见过江大人!” “无需多礼。”江玉珣一边说,一边快步走到了翁广的榻旁。 顾野九也跟着走了过来,他把布巾浸入水中,顿了几秒后拿起拧干,放在了翁广的额头上。 “翁大人吃不下药,只能这样降温,但是收效甚微。”少年解释道。 江玉珣喃喃自语:“一直这样下去可不行……” 他不由自主地攥紧了手心。 ……既然吃不下药,就只能物理降温了。 江玉珣的视线快速从寝所扫过,最终落在了房间角落的陶罐上:“那是酒吗?” “啊?”顾野九愣了一下,点头说答道,“对,是春酒。” 江玉珣快步向陶罐走去。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