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医抚了抚须回答道:“切莫气急,尽量避开冷气、异味就可以了。” 说着,守在一旁的小太监便把房间内的香炉撤了出去。 桑公公连连点头,同时恍然大悟道:“方才江大人一直在玄印监外的空地上练剑,应当是寒气入肺,这才突然咳嗽!” 太医一边起身一边连连点头道:“应是如此。” 话音落下,便小心提起药箱与桑公公一起走了出去。 两人的脚步声渐远,殿内重归寂静。 ……今日这一篇算是翻过去了吧? 床榻之上,正在装睡的江玉珣一口气还未松完,便被一阵“万岁”声打断。 应长川来了! 江玉珣随即紧紧地上了眼睛。 黑暗中,脚步声变得愈发清晰。 轻踏地板发出的细响,透过厚厚的地板传至他耳畔。 榻上的人忍不住屏住呼吸,如待宰的羔羊般一动不动。 锦被下,江玉珣不由攥紧了手心。 穿堂内的灯火,如纱轻落在江玉珣脸颊。 自以为装得很像的他不知道,自己的睫毛正随着呼吸不受控制地轻轻颤动着。 脚步声停了下来,应长川终于停在了床榻前。 明明闭着眼睛,但是江玉珣仿佛已能想象得到应长川垂眸看向自己的模样。 躺在床上的他从未像此刻一般别扭过。 一秒、两秒、三秒…… 江玉珣屏住呼吸,默数时间。 可是没数几声,数字便被他的心跳声带乱。 江玉珣不由胡思乱想起来。 ……应长川怎么还不说话? 不晓得过去了多久,侧殿内依旧寂静。 在皇帝面前装睡的江玉珣心理压力成吨增长。 “投案自首,宽大处理”八个大字一遍遍于他脑海中徘徊。 难不成应长川要我自己起来认错? 江玉珣修剪平齐的指甲,已经微微嵌入了掌心之中。 他瞬间陷入了天人交战之中。 也不知道应长川究竟看了多久,就在江玉珣即将放弃,准备爬起来行礼认罪之时,他眼前竟然又是一暗。 下一息,脚步声再度于殿内回荡起来。 不一会儿便消失于殿外。 ……应长川走了? 直到听见殿门缓缓阖上的声音,江玉珣终于屏声静气,小心翼翼地睁开了眼睛。 四周一片漆黑,厚重的帐帘正随着惯性微微摇晃着。 太医撩开忘记收起的幄帐,被应长川轻轻地放了下来,除此之外一切都与往常没有什么两样。 江玉珣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幄帐。 奇怪……应长川大老远来这一趟,竟只是为了做这样一件小事吗? - 那日的沉默实在太久,江玉珣非常确定,应长川绝对看出了自己在装晕。 ……但是天子不戳穿,江玉珣便只好继续装下去。 元日节后几日,江玉珣大门不出二门不迈。 他窝在侧殿内看了四天的书,终于在收假的那一天“痊愈”了。 烁林郡的人也在这一日带着制好的黑茶,来到了昭都。 这些茶砖既有送往克寒的,还有一块是茶农们特意为江玉珣准备的。 …… 太监小心翼翼地用银针剥撬茶砖。 并把撬散的黑茶,小心收集入小壶内放到火上熬制。 伴随着“咕嘟咕嘟”的轻响。 不多时,浓郁至极的茶香便溢满了整座流云殿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