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己劝住。 万万不可! 我是大周的尚书,怎么能做这种不符合身份的事情? 江玉珣下意识轻咳一声,假装正经地移开了视线。 不料就在这时,他竟听见应长川轻声道:“先下去吧。” “是,大人!” 士兵当即领命,他将手中的瓷壶放在一旁桌案上便退了出去,同时还拉下了军帐的帐帘。 帐内随之暗了下来。 ……应长川看出我想做什么了吗? 或许是丢人丢多了。 小江大人在陛下面前早没了包袱。 见天子把人支走,江玉珣不由轻轻地咬了咬唇,朝着站在自己身边的人偷瞄了一眼。 并试探着问:“陛下,臣可以试试它吗?” 他的语气有些忐忑,眼中满是真切的期待。 应长川笑了一下:“自然。” “谢陛下!”江玉珣也不再和应长川客气。 他小心拿起桌案上的瓷壶,蹲下身挑了一只瘦瘦小小的羊羔。 甫一嗅到奶味,小羊便不期待地张开了嘴巴。 其余羊也随之“咩”了一声,一齐朝江玉珣围了过来。 然而还没碰到壶嘴,瘦小的羊羔便被身材健壮的同伴挤到了一边。 “诶!起开起开——”江玉珣立刻收回瓷壶,伸手驱赶大些的羊羔。 但那些羊羔似乎半点也不怕他,完全没有被江玉珣的动作唬住。 眼看着那只瘦小的羊羔已被挤到了军帐角落。 江玉珣正欲起身抓它,却见羊羔已被应长川蹙眉提溜着小腿拽了起来。 “咩啊——” 悬在半空的小羊惊恐地叫了出来。 ?! 卧槽,应长川竟然动手了! 江玉珣下意识回头向帐帘看去。 确定帘子仍好好合他才放下心来。 ……还好,这一幕没让别人看到。 见天子一脸嫌弃,想起他或有洁癖的传闻,江玉珣连忙上前把羊羔接到了怀里。 末了小心翼翼地提起瓷壶,放到了羊羔的嘴边。 小家伙愣了一下,连忙吧唧着嘴巴喝了起来。 其余羊羔还在循着味道朝江玉珣身上撞,然而应长川一回身,那些羊就像是被他身上的杀气所慑般突然变得极其安静。 一时间,军帐内只剩下了小羊羔吧唧嘴巴的声音。 或许是怀里的小羊羔太暖,或许是军帐内太静。 江玉珣忽然觉得……周遭的气氛,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古怪。 似乎得说些什么了。 江玉珣抱着羊羔在军帐内四处乱瞄。 下一刻他便发现,帐内最大的几只羊都被一根绳子拴在了一起。 这似乎并非大周最常见的麻绳。 “陛下……”江玉珣小心开口。 应长川垂眸朝他看来:“怎么?” 天色渐暗,被黄沙与毛毡滤过一遍的阳光变得格外昏幽。 江玉珣的发丝被风吹乱了些许,衣摆上也沾染了些许土灰。 他略有些不自在地抿了抿唇问:“那些绳子似乎并非麻绳?” “嗯,”应长川瞥了一眼并轻声道,“是马鬃绳还有驼毛绳。” 江玉珣不由点了点头,认真地听应长川继续往下讲。 “用鬃毛搓捻出来的绳子要比麻绳更结实耐用,”曾经驻守泽方郡的应长川一边回忆一边缓声道,“镇北军营中除了牛羊外还自养骆驼。每年春季士兵都要割掉驼毛制作绳索,驼绒则被制成御寒的衣物。” 驼绒的保暖性能略高于羊绒,甚至更加耐用,自古就有“软黄金”之称。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