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慈发作还没过去多久,文清辞的身体,仍没有养回来几分。 几步下去,他嘴里便尝到了浓重的血腥味,胸口随之灼痛起来,眼前更是一阵阵发黑。 顾不了那么多,文清辞强忍着痛意顺流而下。 哪怕用了轻功,他的速度仍比不上冰凌的流速。 等文清辞到峪口处时,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幕—— 巨型冰凌填满了狭窄河道,中心处堆积有近十米之高,如无数把锋利的飞剑,指刃向天。 森森寒气映亮了河道。 河流的拐弯处的凹岸,情况稍好一些。 此时谢不逢正半跪在那里,他的小腿便被冰凌重重地压着,难以动弹。 而好巧不巧的是,那个木盒也被冰凌带到了这儿来。 谢不逢的视线,落在了文清辞的身上。 ……他是来寻药盒的吗? 顾不得多想,文清辞足尖轻点,直接踏着仍在活动的冰凌,来到了谢不逢的身边。 接着拼尽全力,将少年拉了出来。 “咳咳咳……跟,跟我走。”文清辞的唇边不知何时溢出了鲜血,声音也变得格外沙哑。 可到了这个时候,他的神情仍没有半分慌乱。 下一刻,峪口又传来隆隆巨响。 ——在后方冰凌的挤压下,原本已稳定的冰堆再次活动 翻滚中,原本浮在冰面上的木盒,终于被彻彻底底地卷了进去,深埋入冰堆之下。 可是自始至终,文清辞都没有多看药盒一眼。 冷风夹杂着冰碴,袭了过来。 文清辞头顶的丝带不知何时滑落,一头柔软的墨发就这样如瀑布般披散在了肩上。 然后和着风,轻轻地从谢不逢的颊边扫了过去。 与此相伴的,还有那股熟悉的苦香。 第16章 文清辞为什么不去拿药箱? 哪怕是谢不逢,眼眸中也少见地透出了些许的迷茫。 唇角的鲜血,蜿蜒滑入微微散开的衣领。 文清辞却并不在意自己的情况,他回眸深深地看了谢不逢一眼,如释重负般缓缓一笑:“还好,咳咳……殿下没有受伤。” 语毕,终于用随身携带的白色丝帕,拭去了唇角与脖颈上的血迹。 见少年没有事,压在文清辞心头的大石头,这才算是落了地。 谢不逢是被自己带到望河峪口来的,文清辞绝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在这里出事。 这不但有违良心,还容易得罪未来大boss,给自己拉满仇恨。 沉默半晌,谢不逢突然将视线从文清辞的身上移开,落向那片冰凌:“药盒埋在那里。” 他的语气格外冷硬。 文清辞为制药这件事,不眠不休地准备了许多天,这是他的心血所凝。 他应该去拿药箱才对,而不是……在这里陪着自己。 河道上的冰凌,不知道什么时候停止了移动。 谢不逢的耳边,再一次安静了下来。 “咳咳……我说过,”他看到文清辞一边调整呼吸,一边轻轻摇头笑着对自己说,“殿下的性命,才是最为宝贵的东西。” 我的,性命吗? 文清辞不是头一回这样说。 理智告诉谢不逢,芙旋花没了,还能去别处采,可是为皇帝试药的人,只能是自己。 但是今天,他的心还是因为文清辞的话乱了一瞬。 …… 冰凌堵住了峪口,一行人暂时被困在了这里。 幸运的是,碎石滩上的积冰不厚,医士们清理了一会,又重新挖出了芙旋花来。 在医士和随行侍从分别从内外两端清理冰凌、打通峪口的同时,文清辞便动手,处理起了药材。 他点燃一盏银灯,将芙旋花和其余早已准备好的药材一道焙了上去。 过了正午,河道两侧高耸的山峰,便将阳光拦在了身后,周遭变得阴冷无比。 只有银灯明明灭灭,映亮了文清辞的眉眼。 从调配、粉碎到炼蜜,一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