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一秒又恢复了往常满是傲气的模样。 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 战报是直接从北地经雍都送来的。 送信的人也并非普通驿官,而是一名军人。 他已经在这里等了很久。 “二殿下,请问陛下怎么说?” 谢观止刚刚回到书房,送信的军人便快步走了上来,一脸急切地朝他问道。 少年沉默了一下,轻轻摇了摇头。 对方不明白他的意思,一脸狐疑地看了过来。 谢观止没有多说,他径直走到了书桌旁,提起笔快速写下了增兵的具体安排。 向北狄增兵,是一件无比寻常的事。 哪怕是头回代理国事的谢观止,也能迅速处理。 军人的视线不由落在了纸张上。 “这……”他顿了一下,犹豫着抬起头问道,“您不问问陛下吗?” 他看到,这封信完全是谢观止以自己的口吻写下的,而非替皇帝代写。 谢观止所写的内容倒是没有问题,只是……如果自己没有记错的话,眼前的皇子是没有权限调兵的。 “陛下的病还没有好。”少年冷冷地说。 谢观止下笔飞快,没两下就写好了内容,将它装进信封内用蜡封好,交到了那军人的手中。 “就当没看到我写的是什么,直接带过去,到了再开封。” 北狄一事必须要尽快解决,而现在已经耽搁了好几天。 虽然说北狄与中央王朝,已经在千百年的互相试探,与战争、和平的变化之间已经达成了默契。 但有的时候,打破平衡却只需要一件小事。 如果这次侵扰卫朝没能及时作出反应,那么北狄的欲望和野心,很可能会在顷刻间膨胀。 谢观止不能去赌。 那军人犹豫了一下,将信封收了回来。 将在外君命有所受,有所不受。 就算直接说明自己知道谢观止越权的事,身有贤名的皇帝,或许也只会小惩。 更何况谢观止让他装作不知情…… 那军人朝谢观止郑重行了一礼,快步退了出去。 等四下无人时,少年终于咬着牙,一把将桌上的东西全部扫了下去。 书房内发出一阵刺耳的响动,守在外面的宫女和太监各个紧张得眼观鼻鼻观心。 可是站在一地狼藉中的谢观止,却咬着牙笑了起来。 谁能想到,自己这十几年,竟活在一场骗局中? 谢观止代管国事,紧急情况下越权增兵一事,或许算是一个灰色行为。 追不追究,都在皇帝的一念之间。 少年懒得去想皇帝重病一事,究竟几分真几分假。 他只知道,皇帝既然选择不见自己,那么答案就已经很明白了。 ——他在逼着自己越权。 不但打算追究这件事,而且打算追究到底。 …… “回禀陛下,人已经带着二殿下的信走了,”贤公公上前行礼,他笑了一下补充道,“看那样子,二殿下应该是越过您,向北狄增兵了。” 文清辞已在不知不觉中被划入皇帝的阵营,这两人说话,也丝毫不避讳他。 闻言,“重病”的皇帝缓缓抬眸,笑着说:“那便好。” 他的笑容里满是欣慰和愉悦,与民间传说中那个贤明的君主,没有任何两样。 可是这一刹那,文清辞却只觉得毛骨悚然。 他正施针的手,都不由一顿。 谢钊临为了稳固自己的皇位,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。 皇帝很清楚自己的谢观止是什么样的人。 更笃定他一定会做出这样的选择。 ——少年虽然脾气臭了一点,但从小接受的,都是皇室最正统的教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