虽然有些失望,但是文清辞刚才并没有将话说死,他便也没多说什么:“好吧,若你哪天改变了主意,一定要第一时间与我说!” 闻言,文清辞点了点头,柔声道:“自然。” 同时起身快步向前,准备送对方离开。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,一只脚已经踏出门外的太医,突然瞪大眼睛站在原地,无比震惊地向刚刚走到自己斜前方的文清辞看去。 他飞地将文清辞上下扫过。 末了忽然惊呼一声,结结巴巴地说:“我,你,你……我没有看错吧,你身上这件衣服?” 他方才只觉得文清辞穿着一件暗色的衣服有些奇怪。 现在走出门,他才注意到,文清辞的衣服有些过分宽大。 最重要的是,除了正面衣摆的玉兰花以外。 脖颈后方,竟然还绣着一条玄龙! 不只他没有发现,文清辞更没有发现,这件衣服的背后,竟然还藏着如此玄机。 “什么?”文清辞被他的声音吓了一跳,同时莫名的心虚了起来。 “你……你身上,这件衣服,上面,有,有一条龙?!” 这件衣服是陛下的! 卧槽!陛下竟然将绣了龙纹的衣服,给旁人穿? 那名年轻太医,瞬间大脑宕机。 文清辞:“……” 龙纹?! 文清辞本想解释几句,但听到“龙纹”这两个字后,便知道自己无论说什么也解释不清楚了。 面对如此尴尬的情景,他只好强咬着牙关,强装着没有什么事情发生一般转身,朝对方淡淡一笑说:“是,的确是陛下之物?怎么了?” 帷帽下,文清辞的脸颊忽然一阵灼烫。 文清辞表现得过分坦荡。 一时间,那太医竟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。 “没,没有……挺好的。” 直到离开这里,年轻太医的脑海之中,都只余下一句话在不断重复——陛下将自己的衣服,给了那名郎中穿! …… 这一日,忙完前院的事回到卧房后,文清辞时隔几个月,第一次打开了药箱最下一格。 他借着灯火,凝望着箱子里的药玉。 文清辞的表情还同以往一样,情绪也被尽数隐藏在了漆黑的墨瞳里。 但是他心里,却并不像表现得这般平静。 * 药玉的事情暂且放到一边。 文清辞注意到,谢不逢戴着的那串羊毛手绳,的确已经磨损了八九成。 羊毛的连接处随时有磨断的风险。 纠结半晌,他最终还是托那个常来送药的年轻太医,从宫外买上好的羊毛,送到了自己的手上。 并用一个时辰,一边回忆一边编出了一个与记忆中一样的手绳。 但是等编好之后,文清辞反而犹豫起来……自己真的要将它送给谢不逢吗? 夏末秋初的天气总是这样。 一会下雨,温度骤降,一会又再次升温,热得要命。 几天之后,气温再一次高了起来。 生活在雍都的人,重新换回了夏装。 傍晚,日薄西山,余霞成绮。 处理完政务之后,谢不逢回到卧房里批阅奏章。 宽大的衣袖随着他的动作向下滑去,将手腕和腕上的手绳一起露了出来。 文清辞不由缓缓回眸,朝谢不逢看去。 过了几秒,他的视线落在了对方的腕骨上。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,那条羊毛手绳似乎比自己前几天看到的时候更加脆弱了。 ……假如它突然断掉,谢不逢会难过吗? 文清辞不知道,谢不逢将奏章搬到这里,就是为了时时刻刻看他。 就在他偷瞄谢不逢的同时,谢不逢忽然把笔放下,笑着将视线迎了上来。 接着起身,向他所在的位置走来。 卧房逼仄狭小,不过眨眼谢不逢便出现在了文清辞的背后。 这个时候回头已经晚了。 “爱卿在看朕?” 明明用的是最为生疏客气的称呼,但话从他嘴里说出,却暧昧得吓人。 赤红的晚霞,顺着窗口落入屋内,吻在了文清辞的面颊上。 为他苍白的皮肤,添上了几抹艳色。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