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果文清辞没有记错的话,直到昨晚睡觉之前,自己的身上还没有这些东西。 ……谢不逢昨晚似乎是趁自己睡着,偷偷地做了什么? 一向清心寡欲的文清辞,一时之间有些无法理解——真的就那么难忍吗? “爱卿在做什么?” 就在文清辞皱眉看向铜镜的时候,谢不逢的声音,突然在他的背后响了起来,并一遍遍地回荡在空旷的侧殿上。 他的视线,落在了镜中人的身上。 接着,慢慢地眯了眯眼睛。 可是谢不逢的目光,变得分外危险。 过了几秒,他缓步走了进来,转身关上了殿门。 明明是就他做错了事,但此时的谢不逢,反倒比文清辞更加镇定。 就像一只彻底暴露本性的野兽那般从容。 输人不输阵。 见他走来,文清辞也不由蹙眉:“臣自然是在检查,陛下究竟留了多少的‘杰作’。” 此时殿内还未掌灯。 房间里的光线随着木门的紧闭,而变得异常昏暗。 铜镜里的身影,也在刹那之间变得模糊起来。 “好。” 谢不逢沉默着走到了文清辞的背后,将视线落在镜中人的身影上。 停顿片刻,便带着文清辞的手继续向下,轻轻地解开了第二颗子母扣。 他对着镜子里的身影轻轻地笑了一下,压低了声音于文清辞的背后说:“朕与爱卿一道。” 第98章 谢不逢的动作很轻, 像是要将梅花,从文清辞的脖颈间摘下。 文清辞蹙眉,当下便按住了那只作乱的手, 他压低了声音警告道:“这里是前院。” “朕知道。” 谢不逢缓缓地用目光描摹着镜里人的眉眼。 同时将文清辞的手回握于掌心。 他望着镜子里的人说:“爱卿说好只来半个时辰,但现在已过去了近一个时辰。” 谢不逢竟在这里和文清辞斤斤计较了起来。 同时笑了一下, 用略微沙哑的声音道:“朕之前怎么没有发现,太医署这面镜子还不错?” 谢不逢的声音同往常一样平静,难以分辨情绪。 如在锦仪宫里处理公务似的。 但说完话后, 却如只巨型犬般轻轻地用下巴蹭了蹭文清辞的发顶。 “别胡闹了,陛下。” 开了两扣的披风,松松散散地披在身上。 文清辞的语气很是严肃, 但是说出来的话, 却没有半分的杀伤力。 谢不逢进门之后没有反锁。 现在正是白天,太医署里人来人往, 侧殿随时都有可能迎来访客。 见背后的人仍一副探雪寻梅的架势, 不为自己的话所动,文清辞终于忍不住咬牙道:“放开我,谢不逢!” 谢不逢的手指忽然一顿。 少年时文清辞总是“殿下、殿下”的称呼自己, 现在又换成了“陛下”。 此时文清辞直呼他大名, 谢不逢非但没有一点不开心,甚至还想要他再这么唤上两句。 但还未等谢不逢得逞, 侧殿外突然传来“刺啦”一阵刺耳的响动。 侧殿紧掩着的门,被人用力重重从外推了开来。 一身青衣的宋君然带着药箱出现在了门外。 他磨牙凿齿道:“皇帝陛下, 师弟有伤病在身, 不像您皮糙肉厚, 经得起折腾。” 『什么皮糙肉厚?简直是没脸没皮。』 『要不是我取药过来, 他还想在这里做什么?』 『衣冠禽兽, 卑鄙无耻!』 宋君然心里的话,像夏天的冰雹一般噼里啪啦地砸了下来,密密麻麻堪称吵闹。 就连生来已经习惯了恶意的谢不逢,都不由皱眉。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