皓行相处时的压抑与畏惧,她越说越觉得自己委屈至极,这下彻底忍不住,眼泪夺眶而出。 “衣裳已经差人去买了,今晚便会送来。” 上京眼线众多,女子衣物这样寻常的东西,对魏王府而言却是最不寻常的存在,沈皓行必须慎之又慎,才不会惹出事端。 他看向宁妱儿,眉梢微挑道:“本王不算与你相熟么?” 宁妱儿苦笑道:“算……算吧。” 见她回答的这样勉强,沈皓行也没说什么,便又接着道:“至于你这双腿,若是恢复得好,四五日便能下地行走。” 宁妱儿彻底垂眸不在说话,只是那眼泪还在落着。 沈皓行拿出帕子,一面帮她拭泪,一面冷声道:“你可知,哭是最无用的。” 宁妱儿抽泣一声,道:“我知道王爷不喜我哭,可是、可是我忍不住……” “能忍住,”沈皓行异常平静地道,“不论发生何事,一旦想起哭是最无用的表现时,便自然能忍住了。” 人的情绪哪能说忍便忍,宁妱儿有一瞬间觉得沈皓行是在拿她玩笑,可当她看到他极其认真的神情时,便又开始怀疑,也许沈皓行当真是这样一个人…… 她不由好奇问道:“王爷从未哭过?” “记事以来,从未……” 他动作略微一顿,不由想起半年前,在梦中小病秧子死了的时候,那几日醒来他倒是流过泪。不过那几日应当不算,毕竟不是他哭的,是梦里那个没出息的在哭,与他无关。 想到这儿,沈皓行不由面露嘲讽,“哭是无能,无用的表现,与其哭,不如好好想想需要做些什么才是最有利的。” 宁妱儿配合着点头道:“王爷说得是,我明白了。” 脸上泪痕被擦拭干净,沈皓行准备起身时,宁妱儿忽地开口道:“王爷,我方才没将话说完。” 她小手攥紧,抿唇道:“我想姑母了……” 看沈皓行神色未变,宁妱儿便壮着胆子继续道:“我自幼在姑母膝下长大,她与我亲如母女,如今我忽然失踪,姑母定会忧心伤神……” “我不会放你。”沈皓行说完起身便要走。 “王爷!”宁妱儿连忙拉住沈皓行衣角,眸中噙泪道,“不用放我,我只想写封信给姑母,就说我离家出走,或者旁的任何缘由都可以,我只想让她知道我还活着,不必费心寻我,也不必再挂念我……便好……” “王爷,我求求你了,只要满足我这一个心愿,你说什么我都能应下!”宁妱儿瞬间泪如泉涌,哽咽着道,“我写信时王爷就在旁边看着,我绝对不提你半字,也绝对不会说是被人……我不会说的,真的……求求你了王爷……” 沈皓行默不作声,只是静静地望着她。 宁妱儿哭求了许久,最后忽地将手松开,她眉头紧锁,面露痛苦地捂住心口,浑身无力似的向后靠在床头,大口喘息着。 沈皓行一把拉过她的手腕,放在指腹下替她探脉,觉察到她此刻脉象紊乱,然心脉尚可时,蓦地松了口气,终是开口道:“可。” 沈皓行去取笔墨,宁妱儿坐在床上休息了片刻,待神色不似那般痛苦后,被沈皓行抱到桌旁坐好,她提笔半晌,却是未落下一字,最后只得看向沈皓行道:“王爷能细说一下,那日是如何将我……” 宁妱儿顿住,想了想措词,这才开口继续道:“如何将我接走的么?我怕写得有出入,姑母不信。” “你便说你心有所属,根本不想嫁于赵茂行,便联合你心中之人,在那日下药迷倒了身边婢女,与他里应外合离开衡州。”沈皓行说着,目光颇为复杂地看了眼面前开始落笔的少女,不由提醒道:“少说少错,不必要的便不用细说。” 少女点点头,写着写着忽又顿下笔来,抬眼问他,“我昏迷之前好像看到岁喜倒在地上,王爷可知她后来可好?” 沈皓行神色不明地道:“她的药量不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