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个事情,那你现在就可以回去了,”谈策眉头一皱,语气没有变化,但目光却停留在她清瘦的身体上,“该说的周映东应该已经告诉你了,那就是我的态度,你应该知道那是什么意思。” 她听过很多语气云淡风轻的话,可这话从谈策嘴里说出来,她还是稍微迟疑了一下,像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一样,眼睛跟着他抬手的动作抬起来。该哭的时候早就过了,可是真正听到他把话说出来,心还是像被针尖一点点刺了下去。 她听不懂,茫然地抬头看着他:“你连解释都不愿意是因为无论你是谢褚的时候……还是现在,你都没喜欢过我吗?” 她来之前在路上反复思索,如果他有一点喜欢她的话,应该不会说出这样的话。她在见到他之前,还并不相信他真的会在她为他痛不欲生、几乎崩溃的时候以一个崭新的身份出现。 现在一想,她那些讨好与试探,在他眼里是不是就像看戏一般有趣。 “我让李峤带人送你回去,”谈策被她茫然失措的目光刺得胸膛一阵疼痛,他避开她的问话,用几乎没有任何情绪的声音开口,“宁尚海的案子我会替他翻案,就到此为止。” 宁奚坐在椅子上,哪怕全身的血都快凉了,她还是忍住要低头的动作。静静缓了两秒以后,她站起来走到谈策身前。大概这张脸太熟悉,她再看着的时候就像看到了之前那些时光。本来阳光和暖,可是风吹进她的心口,让整个胸膛都在隐隐作痛。 她抬头盯着他看了一会儿,抬手的时候巴掌清脆的响声与风吹动窗外经幡的声音一同落了下来。谈策没躲开,脸被打得向一旁侧了一下。他手指微动,目光却看向她发红的掌心,克制住想要拉她手掌的动作,抬眸看向她的脸。 “我以为你死的时候,我用了很长一段时间说服自己不要做傻事。我可以不在意这段时间来你任何的欺骗和隐瞒,但现在你连一个敷衍的解释都不想给我。这段时间欣赏我做出的讨好和献媚,你是不是很得意,”她虽然极力的克制让自己不要吼出来,但声音仍然在发抖,再见到他那一刻就在忍耐的泪从眼眶里不断地落下来,夹在着一点自嘲的笑意,“你还是人吗,谈策。” 谈策垂在身侧的手像被什么东西扎了一样猛然收紧了,脸颊的疼痛只是瞬间的,她似乎淬着血的话更能让他痛苦。他手指向下猛地掐住口袋里的那串玉珠,眼睛看向宁奚发红的眼睛,看了片刻,语气却依旧淡然:“你说得对,宁奚,回去吧。” 去看看林芝叁月份的桃花吧。 沉云青送她上车的时候,温柔地抚摸过她的脸颊,一边这样说着一边用发夹夹起了她颊边的碎发。她还不太懂沉云青那时眼里的温柔是什么意思。现在想来,似乎是同情。叁千五百公里,她忍着高反,等来的就是这样的结局。 她对着窗口的风闭上了眼睛,想起很久之前,有个人在纸上写“谢褚”两个字,告诉她偏旁是两个点。 她笑了一声,从身旁的包里拿出了一个纸袋,打开了封口。那是很久以前他送给她的一些小玩意儿,那时她刚刚上了一节珠宝课,他就不知道从哪儿弄了这些珠子给她,她一直将它们放在枕下。 风吹幡动,她迎着风从纸袋中倒出那些玉珠看了几秒,随后就扬手将它们洒到了窗外。 纸袋里还有那串之前他送她的压襟,曾经招摇地挂在她的旗袍上。她一只手勾出那串压襟,将那张黑卡垫在下面,轻轻地扔到了一旁的座椅上。玉珠碰撞的声音很清脆,断开的几个珠子向地上的四面八方滚落。 谈策的手指按住自己手指上烫出的烟疤,快燃尽的烟再次烧到了他的手指根部。他没有动一下,低眸看着地上的玉珠滚落,顺着一旁的管道渐渐消失在他的视线中。 “谈策,希望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吧,”她抬头看了一眼对面的巨幅装饰画,从他身侧慢慢地走过去,语气轻的像是刚刚的事情从没发生过,“因为恶心,如你所愿我不会再提起这些事情,但我祝你往后平安。”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