?!” 褚念文浑身一僵,不敢再休息,弯下腰继续忙活起来。 太阳晒得他头晕眼花,浑身直冒汗。 突然,他回忆起来曾经的场景,与今天的这一幕有点相似。 在学校里面,都是由学生轮流负责放学打扫班级卫生。 那一天正好轮到常思和另外一个同学打扫。 褚念文和好朋友们吃完饭,从食堂往回走的路上,正好看见常思一个人在教室里忙活。 另外一个同学不知所踪,可能是躲在哪里偷懒去了。 走在身边的江城拍了拍褚念文的肩膀,低声吐槽:“小文,你看常思那个笨手笨脚的样子。他学习那么好,居然连打扫卫生都做不好。” 一周前他们经历了一次摸底测验,江城再次以三分之差输给常思。 他心里十分不高兴,这会逮着机会,立刻就想撺掇褚念文去对付常思。 吃饱的褚念文懒洋洋地,眼睛都懒得抬一下:“做不好就做不好呗,穷人家的孩子就是没出息。” 江城见他似乎没心情去搞事,咬了咬牙,再次添油加醋:“我昨天听说常思嘲讽你摸底测验垫底,说以后你恐怕连中学都考不上。” 褚念文心情不错,无所谓地摆摆手:“他没胆子说这种话。你听的肯定是谣言。” 他是很蛮横,但可不蠢。 就常思那种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的性格,能对别人说这种话? 想想就不可能。 江城见自己的唆使失效了,有些不太高兴。 他往教室里看了看,又说:“小文,我感觉常思在偷懒,根本就没认真打扫。要不我们去监督他扫地?” 褚念文无所谓:“行啊,随你,反正这会没事做。” 他跟着江城走进教室。 正在整理桌椅板凳的常思抬头,看了他们几人一眼,脸上没什么表情。 褚念文今天不想惹事,自己找了个凳子坐下,拿出手机开始玩游戏。 江城没法,只好自己出马,清了清嗓子,指着地面说:“常思,这里好像没扫干净,你再扫一遍吧。” 那地面上有一点点小的纸屑,因为太小,所以扫漏了。 这么点大小的垃圾都要管,和鸡蛋里挑骨头差不多。 常思什么都没说,走过去把纸屑捡起来。 他的反应太过于平淡,反而让江城脸色有些发黑。 江城没有继续挑刺,而是对着身后的几个同学使了使眼色。 他们会意,立刻走上前。 其中一个从兜里拿出一张餐巾纸撕碎,撒在地面上,夸张地说:“哎呀——不好意思,不小心随手丢垃圾了。麻烦常思同学扫一下吧。” 其他几个人跟着哄笑起来。 常思没动,抬头看着闹事的人。 他的眼神清澈平静,仿佛在看一群跳梁小丑。 丢垃圾的那个同学急了,大声说:“喂喂喂,你看我做什么?你是不是没吃饭,一点力气都没有?信不信你今天不打扫干净,我就去告诉柳老师?!” “告老师”对于十岁的小孩子来说,已经是一个相当严重的威胁。 更何况柳老师的心明显就是偏的,嫌贫爱富的他本来就不太喜欢常思,根本不可能帮他出头。 所以常思没再说话。 他默默低下头,走过去重新打扫起来。 在玩游戏之余,褚念文抬头看了一眼,尽管觉得这几个朋友的行为有些无理取闹,但他也没有出言阻止。 现在这会,顶着把人晒得头晕眼花的大太阳,他突然回忆起了当时那个丢垃圾的朋友对常思说的话,和在旁边盯着他的这两个小孩竟然如出一辙。 都是这样趾高气昂,充满了无限的优越感。 只是那会他是看热闹的旁观者,这会他却是被玩弄的那个人。 ……所以,当时常思的感受,是不是和现在的他一样呢? 愤怒、憋屈、难过、无可奈何。 就好像所有的事情都不受自己控制。 就好像自己的存在就已经是这个世界上最荒谬的事情。 褚念文咬咬牙,强行掐断了自己的思绪,不敢继续往下想。 他低下头,手背迅速擦过脸,擦去那些不断从眼里涌出的泪水。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