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日子。他们最是踩高捧低了,到时候你没了娘家倚仗,趁早喝西北风去。” 何平安垂眸落泪,缩在角落里,见他想上手,自己先动手,将早间戴上的金草虫摘下几只,忽然哭出声:“宝娘早就想夺我这一身的富贵,我要是不给,她便扬言要将赵家李代桃僵之事告知婆母,我身上这点东西还是一给再给留下的,若是给了你,他日我又要用什么来填他的胃口?” “什么?有这事?”赵老爷不解,目露疑色。 “宝娘不服我,总觉得给我当奴婢屈才了,我那些大大小小的首饰匣子,上了锁,钥匙皆在她那里。若是我能动用,说什么都要给你和姨母送过去,方才不负你们的恩情,只是如今实在是身不由己……”何平安摊开手,将那些精致的小东西摆在案上,眼眶发红,哭是真哭了,隐隐又像了赵婉娘几分。 “奴才还想造主子的反,改日你回来,我让太太将她换掉,另给你寻一个省心的。”赵老爷说着,手上动作一点不慢,将东西全揣到袖子里了,露出一张笑脸道,“今日跟他坦白过,咱们也都松口气,不必再担心东窗事发了。你过些时候跟因哥儿去外地,咱们见面的日子就屈指可数了。正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,你那些贵重首饰,留着也怕被其他丫鬟偷了,要是真念我们的好,就带给你姨母。” 何平安欲言又止,正好此时顾兰因推门而入,她便摇了摇头,叫赵老爷白高兴一场。 过了日中,茶也喝过了,顾兰因让成碧先送何平安回家,自己则留在城里的当铺中,等着赵老爷自己登门。 路上,成碧赶着车,没出城门,马车里传来声音让他停住了。 东城门附近有市集,暖洋洋的天,何平安从帘缝里看到那湖边的金线柳,纸鸢乘风,二月时节,一路有烧香拜佛回来的老人小孩,她想起什么,与成碧道:“可否等我一会儿,许久不出来,我记得那边有个观音庙,想去拜拜。” 成碧是跟着少爷在城里转悠着长大的,他闭眼一想,竟真想到了那观音庙的位置,只是印象里那庙小的可怜,稀薄的香火养着一个老比丘尼。 “那里可不好找,今个人这样多,少奶奶要真去上香,小的就给你带路。”成碧道。 何平安正想出来,那帘外的小厮拦住她,道:“奶奶别急,我先去买顶锥帽来。这里鱼龙混杂,就有那不长眼的,咱们还是遮掩些。” 何平安笑道:“你想的很周到,我等你。” 她抬手摘下头面,藏在角落里,没过一会儿,马车外有人拉马,两匹马打了个响鼻,原地站着动也不动,何平安还以为成碧回来了,喊了一声,无人应答。 不对劲,成碧话最多,绝不可能没有回应,若不是他,动马匹的人又是谁? 她本想撩开帘子看看,只是手到了边上,下意识缩了回去,眼里生出戒备,似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危险。 茄紫的帘子上落了个人影,何平安看了眼马车的窗子,朝外先喊道:“成碧,东西买到了么?” 她不等有人回应,朝着窗户往外一翻,得亏何平安是乡野里长大的,上树翻墙格外的娴熟,动作灵巧,她缩着身子在地上滚了几圈。 尘灰染了一身,何平安飞快地朝马车那里瞧了一眼,成碧没影,竟有两个男人守在车门前,都是生面孔,其中一人拉着马缰,已将拴马的绳子从石桩上解开了,显然不怀好意,见她有这样的身手,当下围过来。 何平安马上爬起身,跛着脚往人堆里钻。 原来这人多眼杂的地方,或有贼人,趁着热闹时节,喜好浑水摸鱼,偷东西偷人,真遇上了福祸全看命。只是以往她娘说的故事多发生在晚间,不想这光天化日,就有贼人起了歹念。 幸亏自己多疑,何平安来不及喘气,四处寻找成碧的身影。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