水上游荡多年,从不曾见过这样的好颜色,一时竟鬼迷心窍地放了她一马。 船到岸后,他将她偷偷带了下去,何平安也算逃过了一劫,从此便与这个?叫姜茶的水匪结识了。 何平安自知这天底下不会有人平白无?故帮自己?,尤其是这杀人不眨眼的水匪。他既贪慕自己?的颜色,那她就要好好地利用他。 刚到九江那一会儿,何平安隔三差五便会去码头等他,不为别的,只因她开店做小营生,总有地痞流氓前?来寻衅滋事,姜茶带着几个?弟兄帮了她好几回,总算将人打服,了却了她一桩麻烦事。 近来因何平安极少?来见自己?,姜茶竟自己?下了船,找到她这里?。 三日前?的那个?傍晚,何平安正在食肆里?收拾碗筷,见他的第一眼还吓了一跳。 换了干净衣裳的水匪少?年站在食肆的幌子下面?,身上背着个?大包袱。 “你为什?么不来找我了?” 他像个?怨气冲天的怨妇,让何平安不知怎么骗他才好。 她将食肆的门关上,犹豫良久,与他好声好气道:“你整日水上漂泊无?定,干的又是杀烧抢掳的勾当,怎能有一世安稳,我好歹也是好人家的姑娘,怎能天天去找你,况且我日后若要嫁人,要嫁就嫁良人,决不嫁强盗。” 姜茶看着她,眼神变冷,忽然就抽刀架在她脖子上:“你再说一遍。” 何平安愣住,睁圆眼睛,小心翼翼抬手:“我发誓,我刚刚在骗你。” 姜茶满意地将刀收回去,随后道:“我跟我大哥说了,日后我在岸上做个?正经生意,不去水上当强盗,你放心。” 何平安听这话,一时不知是该笑好还是该哭才对。 “我丈夫死了还不到一年,这街坊邻里?都知道,我若就这样与你厮混在一起,难免落人口舌。”她缓缓道,“我和你这几个?月聚少?离多,也不知你为人究竟如?何,都说男怕入错行,女怕嫁错郎,若你真?有心,且让我好好看看。” 姜茶低头看着自己?膝上横着的刀刃,未几,开口道:“你想怎么样,但说无?妨。” 身旁的少?女伸手将那刀鞘一点一点推上去,直盖住雪白的刀光,方才在他耳边小声说了几句。 他盯着她,不想她又猛地扑倒了自己?怀里?,用恳求的目光对上他的眼,最后红着脸,对着他的脖子亲了一口,从未有这样的主动过,姜茶摸着她柔软的腰肢,嗅着她鬓发间的幽香,心猿意马。 他声音略沉了一点,想与她讨价还价。 “一年不许与你同房,我忍不住。” “跟一辈子比起来,一年算什?么。” 姜茶抓着她的手,过了许久,终于狠下心,只是到开口的时候,仍旧是不情不愿的样子。 何平安将她刚提的要求重?新说了一遍,诸如?: “在人前?,你要喊我姐姐,你是我的表弟,平日里?胆小怕事,最听我的话了,让你往东,你绝不会往西。” “这一年里?,你不可与我同房。” “往后你不许有杀人放火的强盗行径。” “要当好人,做好事。” …… 姜茶微微一叹,点头应下,殊不知何平安诓他,白白得了一个?不要钱的伙计,又省下一笔钱。 —— 立秋之后,天气依旧炎热。 城东六里?桥下,胡寡妇食肆近来多了个?伙计,忙里?忙外,手脚勤快,旁人都知道那是胡寡妇的表弟,唯一不好的便是胆小如?鼠。 偶尔有几个?小地痞路过,觉得那人分外熟悉,却又说不上来。 六里?桥附近有几家客店、酒肆、食肆,临码头,多有外地客商寓居在此,立秋后第五个?戊日,到了秋社,附近村里?的人赶在秋社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