忙垂下视线,于是跟着看见了面前光滑并且……光裸着的一片胸膛。 沂王倒也不是完全没穿,他下身有着一条亵裤,但他不是女子,当然不至于上半身也包裹得整整齐齐。 就连兰宜自己,也很不严实。 见素拿给她的纱衣,未着水时只是单薄,着了水,就近乎是,什么也挡不住。 “乱动什么,要不是本王听见不对,你就要溺水了知不知道。”沂王声音严厉,教训她。 兰宜理亏,她此时反应过来之前不只是困,更多的是晕,她入水时有些急切,之后以为适应了,其实冷热之间交替剧烈,是她承受不住的。 沂王的声音一变,又转为低沉嘲弄:“你对本王倒是放心,竟也睡得着。” “我不是睡——” 兰宜辩解,说了四个字就很快收住,他将她掐醒过来,他怎么会不知道。 她抿紧唇,勉强支撑着站了起来,此时她最感激的是不断自汤池中冒出的热腾水汽,多少提供了一些遮掩,饶是如此,她既不敢看沂王,也不敢看自己,才能有勇气迈出步去。 只迈出一步,她打了个寒颤。 离开了热汤,又离开了沂王的怀抱,纱衣湿漉漉地贴在身上,没有任何保暖作用,反而很快带来湿冷之意。 沂王眼神变深,此时如有面镜子,叫她照清自己是什么模样,她一定不敢这么背对着他迈步。 ——当然,正面只会更加惊吓住她。 “好了,你这么出去要着凉,本王再陪你泡一会。” 沂王伸手将她拉了回来,兰宜这时已不剩多少力气,由着他轻易地抱回池中,鲜艳的月季花瓣散开,又聚拢过来。 重新置身于温暖的汤泉中,兰宜慢慢恢复了过来,然后,她瞪了对面的沂王一眼。 他们都知道,他装得像个好人,可是不怀一点好意。 沂王挑眉,长腿伸过来,在池底踩了一下她的脚尖:“你对救命恩人就是如此态度?” 兰宜飞快蜷缩起来,往旁边躲了躲。 单人用的汤池就这么大,沂王踏进来后,连池水都升高了一点,她又能躲到哪里去。 沂王笑了,他噙着仿佛戏弄猎物般的笑意,自汤池中站起身,不紧不慢地向她走过去。 所过之处月季花瓣荡开,水流哗啦作响,好像分隔开一条道路。 如同一种宣示。 兰宜的视线正齐平在他腰腹之下,她只看了一眼,就逃也似地别开脸去,他那条亵裤是细棉布所制,着水之后,轮廓完全勾勒—— 是想让人斥他一句不知羞耻的程度。 只是兰宜喉间紧涩,心跳怦怦失序,又哪里还说得出一个字。 …… 水流声一直未停。 有种烦人的羞恼,但又盖过一些更不可与人闻听的动静。 兰宜便知道他不是好人,假惺惺地训她不该泡晕,可是她再要晕时,他一点也没有心软。 “我轻一些,慢一点好不好?” 只有这种鬼话哄她。 她说不好也没用。 骂他都没用。 她清醒时,他竟有脸邀功:“本王一个印子都没给你留下,你看看,你给本王肩上抓的。” 兰宜不看。 她抓了又怎样,他活该。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