空气争先恐后地涌入,他大口呼吸起来,不受控制地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呛咳。 但他却丝毫没有工夫安抚自己的身体,艰难地开口挤出几个字: “咳咳……卡修斯大人,温、咳、温黎小姐正在为您制作甜点,属下不过、是想要帮助她,减少她的劳累……” 房门内并没有传来任何回应,空气中只剩下鲜血坠落的“滴答”声,还有此起彼伏隐忍的呻.吟。 不知过了多久,魔使甚至因痛楚和失血过多而感觉晕眩。 他们就要死在这里了吗? 就在快要失去意识时,他感觉身体骤然一松。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,身后便传来一连串身体坠地的沉闷“扑通”声响。 鲜血滋润着藤蔓,深绿近墨的色泽被暗红的血迹浸染,像是随意点缀在上面的花纹图案。 独属于死亡的残忍美感。 藤蔓无声地退去。 死亡突如其来地降临,又猝不及防地离去。 几名魔使怔怔地跌落在地,一时间不敢相信自己真的逃过一劫。 顾不上浑身刺痛的伤口,几名魔使对视一眼,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类似的情绪。 以后对待温黎小姐,必须要更恭敬些。 将她当成仅次于卡修斯大人的尊贵客人也不为过。 但更多的话,却不敢再说了。 温黎并不知道她制作甜点这短短的时间,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惊悚血腥的事。 在她终于将崭新的小熊饼干做好的时候,走廊里狰狞可怖的血痕早已被打扫干净。 没有碰见刚才一路上对她格外殷勤的几名魔使,温黎心底感觉略有些奇怪,但很快就把这件事抛到了脑后。 端着小熊饼干在卡修斯房门前站定,温黎轻轻叩了两下门。 “卡修斯大人,我进来了哦。” 这句话说出口,温黎敏锐地感觉无数道视线从四面八方落到她身上。 怎么了吗? 房中许久没有传来动静,过了一会儿,她才听见卡修斯懒怠的声音。 “嗯。” 身后响起一片刻意压抑的吸气声。 温黎心中困惑越发浓郁。 她皱了皱眉,下一秒却重新挂上往常那样明媚的笑容,推开门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。 一进入卡修斯的卧室,温黎才发现,今天卡修斯房中的光线格外昏暗。 卡修斯原本便没有点灯的习惯,为数不多的能见度都是窗外天边的血月光辉贡献。 可今天,他甚至将窗帘拉了起来。 厚重的窗帘垂落在墙沿,房中暗得几乎伸手不见五指。 视觉被剥夺,其他的感官便变得前所未有的灵敏起来。 温黎隐约听见左前方绵长规律的呼吸声。 是卡修斯。 转瞬间,她便明白了先前门外一连串怪异的反应。 看来,卡修斯正在沉眠。 “您在休息吗,卡修斯大人?”温黎小心翼翼地朝着他的方向挪了几步。 好在卡修斯房中的陈设本来就不多,哪怕是看不清,她一路依旧畅通无阻,并没有被什么东西绊倒。 回应她的是一阵衣衫摩挲的声响,还有一道懒倦的轻叹。 卡修斯似乎刚苏醒不久,这一声自然自鼻腔中逸出的叹息还带着些许未散的鼻音,声音又低又哑。 传到温黎耳中,酥酥麻麻的,她登时怔住了。 下一秒,她就在心里兴奋地“啊啊啊”。 太性感了! 性感这种形容词,放在赫尔墨斯身上是家常便饭,温黎虽然受用,但不会觉得像现在这样极具冲击力。 但是现在,对方可是卡修斯啊。 那个淡漠、慵懒、冷淡的卡修斯! 在这样昏暗的空间里,那一道原本并不惹人注意的声音无限放大。 影影绰绰的朦胧之间,温黎的心脏“砰砰”狂跳起来。 她站在原地不动,在卡修斯眼中,显然误解成了另一种意思。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