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赫尔墨斯, 不管你是否承认, 但现实是——” 劳伦斯用力抬起眼, 去看站在床边的那道高大挺拔的身影。 “我赢了。” 他笑出声来,但身体状况却早已残破不堪, 只笑了两声便突然呛咳起来。 撕心裂肺的,仿佛要把残缺无几的生机全都咳出去。 赫尔墨斯逆着光站在床边, 身上松松垮垮地披着一件深灰色的长袍。 月光落在他的侧脸,勾勒出他极其深邃的脸廓。 光线向下流淌,一路抚过他胸腹间清晰的线条,没入他月要间系带下更深处。 赫尔墨斯随意垂眸扫一眼劳伦斯几乎癫狂的神色,漫不经心道:“你开心就好。” “这就对了!” 劳伦斯看不见的空气中,金发少女绕在赫尔墨斯身边,双手环着手臂,表情看上去很满意。 “你用这样的态度回应他,他一定会气炸掉的。”她振振有词地说。 果不其然,少女话音刚落,劳伦斯脸上心满意得的胜利者神情骤然一僵。 “咳、咳咳……” 更加剧烈的呛咳声响彻整个房间。 这里空间太大,温黎甚至隐约听到了一点回音。 她不会直接把他给气死了吧。 赫尔墨斯却挑了下眉梢。 他太了解劳伦斯,以至于在这种支离破碎的呛咳声中,他依旧能够精准地听出几分未尽的得意意味。 他单手插着裤兜稍俯身凑近劳伦斯唇边,笑意松散:“你想说什么?” “阿比盖尔……”在止不住的咳声中,劳伦斯的话断断续续地从牙关里挤出来,“是我杀的。” 但尽管他的声线十分虚弱,字里行间却蕴满了畅快阴戾的笑意。 毒蛇一般的冰冷快意的视线紧锁住赫尔墨斯,劳伦斯期待着他即将露出的表情。 这么多年来,赫尔墨斯因为这件事所遭受的攻讦和非议虽然并没有摆在明面上,但暗地中却绝对不少。 他应该过得很痛苦吧? 反正如果换作是他,他应该早已承受不住地了却残生了。 但真正承受这一切的却是赫尔墨斯,而令赫尔墨斯在痛苦中煎熬的人是他。 劳伦斯心里只感觉到一种报复的快意。 他紧紧盯着赫尔墨斯的表情,却见他只是很随意地抬了抬眉梢。 眉间金坠轻轻摇曳,他用一种很无所谓的口气说:“我知道。” 劳伦斯眸光微怔。 知道? 竟然只是这样的反应? 空气中陷入一阵古怪的死寂之中。 良久,劳伦斯唇角再次扯起一抹嗜血的笑意:“那么剩下的,你也知道吗?” “我知道泽维尔厌恶我,所以抢先挑拨你们之间的关系。” 劳伦斯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赫尔墨斯,语气染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笑意。 “是我派人杀了阿比盖尔,而且特意选择了那样的方式——这是特意为你准备的小惊喜。” “这样的方式,更方便让所有人相信——这件事是你做的。” 窗外吹过一阵风,枯树枝叶狂乱地拍打着落地窗,发出“啪啪”的声响。 赫尔墨斯懒散地眯了下眼睛,笑了:“我是不是该谢谢你,谢你对我的偏爱。” 他的反应很平淡,金色的眼眸漾着蛊惑人心的眸光。 劳伦斯突然发现,他还是看不懂赫尔墨斯。 明明这么多年了。 除去那些几乎已经模糊到记不清的少年岁月,他一向在赫尔墨斯面前,都是以绝对的胜利者姿态居高临下地出现的。 一阵失控的恐慌感重新卷土重来,他已经很久没有体会到这种感觉。 这种不安迫使着劳伦斯继续开口,他的语气稍微急促了一点:“泽维尔去找过你。” 窗外的风小了一点,枯枝拍打落地窗的动作变成了剐蹭。 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