?一只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,赫尔墨斯的语气实在太过寻常,只有尾音不易察觉的虚弱暴露了他此刻的痛苦煎熬。 温黎有点怔愣地侧躺着。 她原本只是想拖延一下时间,为自己争取到一个和赫尔墨斯拥抱的机会,然后顺理成章地把[泉水里的红爸爸]激活。 但她没有想到的是,赫尔墨斯竟然真的顺着她的意思“陪着她”。 不仅仅是她以为的一小会。 ——在这样的情况下。 温黎忍不住问:“真的不要紧吗?” 顿了顿,她小声补充道,“……您的那些事情。” 现在她的[泉水里的红爸爸]道具已经开始生效了。 虽然不知道简介里那一行“惊险刺激的过程”具体指的是什么,但是温黎敏锐地预感不太妙。 ——会不会像是仙侠小说常写的“洗精伐髓”那样? 温黎还记得她当时看过的第一本某点修仙文,险些给她幼小的心灵蒙上一层难以磨灭的阴影。 当时那个作者是怎么描写的来着? “浑身剧痛难当仿佛骨头被一寸寸碾碎又重组”“在地狱一般的痛苦里周而复始”…… 如果真的是这样,再加上原本神罚的苦楚,赫尔墨斯真的能安心陪她在这里睡觉? 其实痛苦的时候,最折磨人的就是静止。 平心而论,每次姨妈痛的时候,温黎总觉得原地滚两圈好像能稍微缓解一点难受。 虽然可能是心理作用。 温黎思绪四散飘忽,在短暂的沉默之后,回应她的是落在月要间的轻拍。 赫尔墨斯的声线华丽而磁性,隔着朦胧的光影悠然落在她发间。 “与你有关的事情,才是现在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事情。” 比起先前神发誓更加剧烈的痛楚在身体的每一寸角落里炸裂开来,然后顺着血液来回滚动。 时而像是被投入滚烫的熔岩之中反复炙烤融化,时而像是被冻结在最冰冷的海底难以呼吸,时而像是被千万根锋利纤细的钢针无孔不入地戳刺…… 赫尔墨斯的呼吸略微急促了一点,但他皱眉将险些逸出口中的闷哼声压抑下去。 少女背对着他躺在床上,柔软的金发铺陈开来,像是光泽的金色绸缎。 她的身体随着每一次呼吸微微起伏,呼吸绵长而放松,看上去已经快要再次陷入黑甜的梦境。 在她看不见的角度,赫尔墨斯深深闭上眼睛。 细小的金色浮尘在他身侧涌动,凝集成这世上最锋利的兵刃,钻入他长袍细小的缝隙,在他的身体上辗转。 只有这样的痛楚能够勉强唤回他的理智。 赫尔墨斯喉结上下滚动,逸出唇畔的尖利獠牙缓缓缩小。 空气里十分安静,只有香薰点燃淡淡弥散开来的味道悄无声息地充盈了整片空间。 一切又恢复了风平浪静的样子。 赫尔墨斯的额间渗出冷汗,但他的脸上却没有什么多余的情绪,仿佛正在经历着这些可怕痛苦的人根本不是他。 他一只手规律而轻缓地轻轻拍打着少女的后背,另一只手随性搭在前额,闭上眼睛。 这个属于他的房间看上去装潢华贵奢侈,实际上不过是一个装扮靓丽的坟墓。 这么多年来,每个月死在这里的少女多到他已经记不清了。 但赫尔墨斯清晰地记得,从来没有任何一名“未婚妻”,能够经受他三次吸食气息。 而她已经被他吸食过两次。 魔渊之主的神骨中蕴含的力量也逃不过规则的制约。 如果源源不断地释放,很快就会被用尽。 所以在每一位“未婚妻”吞下的神骨上,魔渊之主都留下了神术写下的规则。 她们每个人都拥有着属于自己的排序和位置,任何人都不能越过这个顺序。 ——在之前的那名“未婚妻”还未死去前,之后的“未婚妻”身体里能够供他抵抗神罚的力量都不会觉醒。 赫尔墨斯缓缓睁开眼睛,视线复杂地落在少女无意间坠在他肩头的金色发尾上。 只要她没有死去,那么在她之后的那些“未婚妻”,对他来说都和无用的花瓶一般无异。 而他又怎么能让她就这样因为他而死去。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