墨斯的怀抱实在是太宽阔太舒适了。 他抱着她一层一层向上走,就连一点喘息声都没有逸出来,手臂平稳得让她感觉简直像是如履平地,一点摇晃的眩晕感都没有。 谁懂,这种环境反而是更让人昏昏欲睡的。 装着装着,温黎就真的睡着了。 在这之后,她迷迷糊糊听见了一点动静。 但那些声音就像是从水面上传来,而她沉入水底,朦朦胧胧听不真切。 醇厚浓郁的木质香气温和而厚重地包裹着她,温黎抬起眼。 映入眼帘的是赫尔墨斯弧度清晰而凌厉的下颌,视线再向上,是蜜色的皮肤和淡色的薄唇,往上则是他极其欧化深邃的脸廓和眉眼。 鼻尖萦绕着淡雅深沉的暗香,她用力回抱住他,脸颊在他肩窝里蹭了蹭。 “赫尔墨斯大人……” 不知道是不是刚清醒的缘故,还是别的什么原因,少女的娇柔的声音染着一点鼻音。 “我想回去了,回去吃昨天晚上还没来及品尝的红丝绒蛋糕……” 说到这里,她突然想到什么,身体倏然一僵。 金发少女猛地扬起脸,眼神警惕而质疑地盯着他:“……您应该没有把它扔掉吧?” 没想到她死里逃生之后苏醒过来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这个。 赫尔墨斯眸光微顿,突然觉得有点无奈。 “当然没有。” 他唇畔牵起一抹松散弧度,淡淡的,却格外真实,“但是它已经不再新鲜了,我为你做新的怎么样?” “唔……那好吧。”少女煞有介事地思考了片刻,才笑眯眯地歪了歪头。 她像是一早就等着他这句话,眼底蕴着得逞的笑意。 “那就提前谢谢您啦,赫尔墨斯大人。” “我现在就开始期待了!” 赫尔墨斯揽着她,怀中触感真实而温热,无限的生机充盈。 他一时间有些辨不清心底涌上来的那些情绪,又酸又涩,在暖意之中,又隐约蕴着点劫后余生的后怕。 赫尔墨斯喉结上下滑动:“那我们就回去。” 片刻后,他语调轻缓却郑重地再次重复一遍,“我们回家。” 少女乖巧地点了点头,重新把头靠在他肩膀上,不再动作了。 景致在他们身边飞速后退,分明是同样的一段路,可离开时却似乎没有来时那么漫长,漫长到令人绝望。 不知道过了多久,空气中传来少女清脆的声音。 “所以,我不会死了,对吗?” 赫尔墨斯目光笔直地落在前方,没有看她,但托举着她的手臂却更用力地收紧。 他脚步沉稳地迈步,低低应了一声:“不会。” 少女的语气却听不出多少喜悦的情绪,一种辨不清意味的试探意味蔓延开来。 ——“那么,您的神罚解除了,魔渊之主在我身上设下的规则也对您不再生效了,对吗?” “嗯。” 少女的声音愈发低下去,心情似乎有点低落。 “那……我对您也不再有什么用处了吗?” 赫尔墨斯脚步一顿。 他站定,缓慢抬眸看她:“甜心,你怎么会这么想?” 她分明对他而言,拥有着比曾经更重要无数倍的位置。 或许是赫尔墨斯的语气不复先前那么暧昧缱绻,少女呆愣了两秒。 像是被吓到了,又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,突然松开了揽在他脖颈处的手臂。 她像是想要缓和一下气氛,所以勉强笑了一下。 但是这抹笑意却十分僵硬古怪。 “……那,您是不是就不再需要我,不再喜欢我了?” 回应她的是一个裹挟着失而复得心绪的吻。 他们已经走到了深渊边缘的尽头,空无一人的荒原嶙峋石块遍布,显得尤为冷清寂寥。 血月的光辉自高处倾落下来,瑰艳的光线被冰冷的巨石切割成无数个泾渭分明的明暗面,朦胧黯淡的光线将亲密拥吻的两道身影错落笼罩。 赫尔墨斯这一次的吻和从前都不一样。 那些或轻佻,或占有,或迷乱的情绪无声地褪去了。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