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若暂且如此。 把猫放在地上,云贞问它:“你叫什么名儿?咪咪?白雪?” 猫用头顶蹭着云贞手掌。 云贞:“那我给你取个名……”正好她最近在读诗经,“雨雪霏霏,你就叫霏霏吧?” 霏霏在地上走了一圈,去抓云贞衣服上垂挂玉佩的流苏,云贞起来走到哪,它就跟到哪。 水天阁内传出咯咯笑声。 临近年关,休了早朝,陆崇却依然很忙,夜里,他踏雪归来,雨山还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。 陆崇拍掉肩膀上的雪痕,沉声:“还没找到?” 雨山:“问过附近,叫小厮丫鬟一起留意,他们都说早先看到一只白猫翻墙跳出去,说是像一杯。” 陆崇动作一顿,沉默了会儿,才说:“罢了。” 星天和雨山心底里叹气。 七爷没说什么,但星天和雨山跟在他身边这么久,知道他向来克制自持,自小至今,从不对旁的有太多感情。 一杯是个例外。 陆崇忙里得闲,都会与它玩上一会儿,眉宇也会少见地温和,它这一失踪,也带走静远堂一点暖意。 便是除夕这一日,静远堂也显得冷冷清清。 星天找雨天,小声问:“咱静远堂最近要不要拜拜神佛?” 雨天:“为什么这么说?” 星天:“想找额间一点殷红痣的姑娘,怎么也没找到,一杯还走丢了,当真是流年不利。” 雨山:“你拜归拜,别整出动静,七爷可不喜欢。” 而侯府各处挂上红灯笼,贴对联、福字,每个郎君姑娘裁新衣,收红封,玩鞭炮,热闹得很。 云贞躲在水天阁,冯氏忙着置办东西,阁中只有她一人。 听着兰馨堂的欢声笑语,她有几分向往,又怕图 生是非,宁可窝在房中不出去。 即使梦里年节这日,没发生什么坏事,她谨慎惯了。 只是没想到,大夫人那边让秋果来传话。 因着在水天阁,云贞随便穿了件洗得发白的夹袄,秋果说:“侯夫人、大夫人想和姑娘说说话,姑娘换身喜庆的衣裳。” 云贞抓了把瓜子给秋果吃,问:“侯夫人?” 秦淑慧想见她,倒也寻常,可是侯夫人居然也会想见她。 秋果说:“是呀,姑娘快去换身衣裳吧,别让长春堂久等。” 一路上,云贞使劲去想侯夫人。 梦里她与大房接触的太少,仅有的几次,无非是陆蔻的葬……呸呸,大过年,不想这个,多扫兴。 云贞轻拍拍自己脸颊。 她知道一点,侯夫人脾性好,身子却向来不大爽利。 陆蔻出事后,她与大夫人一般,齐齐病倒,自那之后,更是汤药不离身。 然而二房这边,姜香玉唯一担忧的,是侯夫人要是没撑住去了,陆崇丁忧三年,陆旭方踏上官场,没了陆崇帮助,总归是要吃亏的。 那时云贞不敢苟同,却半句话不敢说,她吃用都在二房,姜香玉拿捏了她的性子,说这种话,都没让她回避。 如今不一样了,因缘际会,自己要去见侯夫人,还能拿点红封,云贞心里有点雀跃。 长春堂里种了一丛松柏,便是寒冬时节,树木依然郁郁青青,沿着一条六棱石子路走到正门,里头自是欢声笑语。 她们正好聊到云贞。 秦淑慧多年守寡,又执掌中溃,性子难免严厉,过去见到云贞,也只是颔首。 自从陆蔻险些出事,云贞处理妥当后,她对这借住侯府的姑娘,高看了点,也颇为照顾,只怕委屈了她。 所以,她在侯夫人面前,头个夸云贞:“贞娘是个懂事的好姑娘。” 侯夫人说:“难得有姑娘能能入老大媳妇的眼!” 陆蔻也说:“贞妹妹甚是好学机敏。” 五夫人:“何止,她有一点,母亲是绝对会喜欢的。” 侯夫人被吊足好奇心。 而此时,门外秋果打住了脚,先进去通报,云贞便在外头脱下披风,递给小翠。 很快,毛毡帘子掀开,里头传来淡淡的脂粉气,云贞低头走进去,抬眼一瞧。 屋内,正上首一个老妇人,一身绛紫色团纹袍,眉目和蔼,左边依次是大夫人、二夫人和五夫人,右边则是陆蔻、陆晔、陆时正等小辈,好不热闹。 云贞有点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