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蔻又问:“小叔?” 陆崇回身,对陆蔻道:“先让她喝药吧。” 陆蔻扶起云贞,秋果正好也回来了,她们又喂了她一碗药,这才请陆崇出去,给她更衣。 待关上门,陆蔻才捂着心口,屏住呼吸,她用一条手帕,稍稍用点力气,擦去云贞额间的粉腻。 一旁,秋果惊诧:“这!” 只看云贞额间,赫然有一点胭脂痣,因脂粉覆盖,红得不明显,加之脸色苍白,更显暗淡。 云贞本就生得百般千般的好,这点痣,与她容貌更是浑然天成,相得益彰。 秋果在二房待过,对陆旭的救命恩人的情况,很是清楚,说:“怎么会有两位胭脂痣姑娘……” 陆蔻:“嘘。” 她又说:“你拿我胭脂来。” 秋果连忙去妆奁里拿出一个珐琅圆罐,陆蔻弄了一点在指尖,抹匀之后,细细敷在她额间,虽则与她肤色,不如前头的相称,但总比前头那浮粉好一些。 她们还在聊呢,云贞咽下了苦药,压过第一波严寒,迷迷糊糊,感觉有人摩挲她额间,一个激灵,忽的睁开眼睛。 陆蔻收回手,静静看着她。 她知道,二房的云宝珠也有一粒胭脂痣,也知道她的性子比云贞强势,毕竟当上二房的恩人,是不愁吃穿的,总比寄居这样的身份好呀。 会不会是云宝珠所迫? 她斟酌着,说:“贞妹妹,我看了你额间……你若遇到委屈,我不会坐视不管的。” 云贞头疼得很,她只记得自己好像被抱来乘月阁,记忆有一瞬的糊涂了。 好一会儿,她才明白,原是陆蔻发现自己最大的秘密。 本以为能瞒到她离开侯府,她很心慌,但万幸,是陆蔻看到了而不是旁人。 云贞眼中泪盈盈的,声音嘶哑:“姐姐,不是宝珠姐姐。” 陆蔻给她擦眼泪。 云贞很累,一时想不到更好的借口,只能略了缘故不谈,直接说:“姐姐可否帮我保密?” 陆蔻点点头:“好。” 她心想,云贞要遮掉这颗痣,自有她的道理,因着此事是陆崇最早发现端倪,她说:“我不会与小叔说的。” 云贞怔怔地看着她。 对了,她隐约记得,方才是陆崇把她抱过来的。 抱过来的。 她大脑一片空白。 屋外,小翠跟着南枝过来的,陆崇问及掉湖之前的事,她不敢有半分隐瞒:“我就回兰馨堂拿个东西,姑娘就不见了!” 陆崇:“兰馨堂?” 大房和二房是隔开的,若要走后园,也要半刻。 小翠也说:“是呀,怎么就来乘月阁了,这掉得真远。” 陆崇知晓了,云贞在出兰馨堂后不久,掉到湖里,干脆朝乘月阁这边游来。 见小翠着急找云贞,陆崇侧了侧身,让她进房中。 他垂下眼眸,是什么事让她宁可淌着这么冷的水,也不愿从那边上岸。 随后,屋里传来小翠的惊呼,原来云贞醒了。 不多时,陆蔻从屋里出来,也算松口气:“这高热压下去就成了。” 陆崇问:“她怎么掉湖里了?” 陆蔻说:“贞妹妹说不小心滑进去的。” 陆崇没再说什么。 云贞在乘月阁住了小半天,感觉恢复了力气,执意要回水天阁。 毕竟若把病气传给陆蔻,莫说她心里过意不去,秦淑慧和侯夫人也会不满。 陆蔻知道她的无奈,送她到水天阁。 而云贞也没对陆蔻说,自己是叫人推下去的。 大房和二房,侯夫人和姜老夫人,秦淑慧和姜香玉,她们过去的关系,并不太好。 陆蔻是大房的人,推她的必定是二房的,她是大房待嫁的姑娘,又怎么能管二房的事?云贞不愿叫她为难。 这受冻的病,养起来就没那么容易了,云贞一回去,就犯了咳疾。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