?宜城没有开麦当劳和必胜客,所以常见的只有肯德基、德克士,剩下就是一些地方性的小店。 盛誉见过这东西,自己没用过,但知道是节日搞活动的时候充会员会送的。 新店开业,也会赠给熟人。 在宁二中的时候,跟他来往比较多的一个男生,宁城的几家麦当劳都是他家加盟的,当时他就经常拿着送同学。 一张换麦香鸡、可乐和鸡翅的券,可以让他同桌帮忙抄两天的英语作业。 这种交换你情我愿,参与的人也并不少这一顿吃的,所以都比较乐呵,经常管他“小麦小麦”的叫。 这些东西看着琐碎,不值什么钱,但用来送高中生,尤其是一个人住的高中生,挺合适。 比之前直接逮着盛誉塞金条的靠谱。 不管心里怎么想的,至少表面上看着像是来看看小孩的。 对上有关于盛誉他爸的事,盛仙云总要找空子讥讽几句,但这回没说什么。 盛誉没提他爸那个姓陆的同学还留下一张卡,当天被他退回去的事。 盛仙云和周骏儒十年夫妻,也曾经有过感情,加上离婚后,虽说一个开工厂,一个在政府加班,但同在宁城,对他的同学圈和朋友圈不算一无所知。 “陆茗桦真是长了几只手,什么都掺和,以前跟她老公跟着城投揽工程,现在又跑去开饭店了?” 盛誉闭着眼睛,无可无不可:“是吧。” 盛仙云又问了几句生活琐事,道:“你休息,妈先挂了,过两天给你买的衣服该到了,记得穿。” “谢谢妈。” 平时一分钟不耽误,午休时间能有半个小时。 今天,盛誉只睡了十几分钟,下午第一节 课就不太清醒。 “……盛誉!” 盛誉睁开眼睛的时候,冬宁刚凑到他面前。 一双大眼睛挨得格外近,里头干干净净,像是只蓄着一湖水。 见他醒了,冬宁退开,转头看站在他们身边的两个男生。 在一个班上了这么多天课,盛誉没注意过这两个人叫什么,但在奥赛班也见过,所以有一点印象。 “哥们儿,晚上打球去?” “下晚自习?” “今天奥赛班早下课。”其中那个高个子说,“咱们不回来上自习,直接去操场,放心,没人查。” 最近学校在准备秋季运动会的开幕式,所有体育课都被用来练习千人舞。 办转学手续的时候,乔治元就主动提出帮盛誉以身体缘由免了这项活动,所以,别人排练的时候,他在教室待着看书就行。 这么算算,转学之后,盛誉是挺久没参与过这种活动了。 他“嗯”了声,矮一点的男生笑着说:“痛快人!” 冬宁也转过头来,笑眯眯地看着他。 她笑起来的时候,眼睛是弯的,像个小月牙。 盛誉莫名想到了幼儿园细声细气的老师,极富爱心,你做了屁大一点事,都肯夸张至极表扬地表扬你。 这时候的冬宁就是那样。 仿佛看到了自闭儿童终于迈出了社交的第一步。 内心是欣慰的,也是欣喜的。 确实是的。 冬宁不是天生就习得了这套与自己的生活处境相处的方法,她尝过把自己封闭起来的滋味。 并不好受。 刚上小学时,因为她的衣服总是留着污渍,没有梳过整齐的辫子,参加六一儿童节舞蹈节目时的小白鞋也最脏,等等事情叫她成了异类,在班级里格格不入。 那时候,好像连老师都不怎么喜欢她。 因为是会带来麻烦的同学。 那种无孔不入的排挤和孤立叫她的头顶上笼盖着乌云,她羡慕过课本中有神笔的马良,但是羡慕的内容,不是随心所欲拥有全世界,而仅仅是想要画一个无人的小岛,将自己藏起。 她将那种交际带来的恐惧保留了好几年。 直到初三毕业的暑假,她在离家很远的一个水果店做临时工。 收钱时,一位买水果的阿姨夸她笑起来很好看,晚上回家,冬宁捧着镜子照了很久,回忆着当时的样子,练习笑了很多次。 从幼童进入青春期的女生,身体不停地发生着细微的变化,自理能力也在变强。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