哑着嗓子问, “你疯了吗?” 不带任何侮辱的意味, 只是单纯地提问。 岑烟心想, 她大概早就疯了,在很久很久以前,在他的眼里装不下她的时候,在他和别人走得近的时候。 她并没有因为这句提问表达出任何愤怒的情绪,反而弯起唇角笑了笑,“你考虑考虑。” 岑烟离他远了些,不知道为何心里有些烦躁的情绪,很想抽烟。 “你不是商人吗?我想你应该知道这笔买卖稳赚不赔。” 他有一种自己在谈判桌上的错觉,唯一的不同是,他并不会对谈判对象产生某种欲望。晏然川看向她,双眼皮的褶皱压得很深,“所以你可以给我什么?” “帮你解决难关,这对我来说不难。” 晏然川忍不住笑了一声,他莫名生出一种错觉,好像自己是什么清纯的大学生,坐在豪车里跟金主谈着条件。 以他这些年的阅历来说,这件事发生在自己身上有些颠覆世界观的味道。他想到什么,语气里听不出是戏谑还是讥讽,“所以你之前散布谣言,是因为你想这件事很久了?” 岑烟反应了好几秒,才意识到他说的是什么,她轻笑,“你是不是有些恶人先告状了,分明是你先在外面说我是你的情人。” 晏然川的眼神里带着不解,想来大概是先前说的话让那些人误会了。圈内关系本来就很乱,他们猜也不会往正当关系上猜。 他没解释,语气平和地问她,“你就这么想羞辱我?” 岑烟眨了眨长睫,明明在提无耻的要求眼神却带着几分纯真,“不然呢。” 晏然川垂下眼,不知道想到了回去的什么,面上似乎仍旧是平日里那个强大自信的领导者,眼底却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落寞。 这场博弈谁也没有退步,她对上他的眼神,似乎半点不带心虚的意味,“我只是想看你服从我的样子,任何地方。” 他有多高傲,在她面前就要多卑微。 岑烟笑,“与其说是羞辱,不如说是恩赐,我在给你一条生路不是么?” 晏然川眼底情绪难辨,他给司机打了个电话,不一会儿司机过来,他报了岑烟家的地址,想把她送回家。他仍旧从容地坐在那儿,黑色西装上没有一丝褶皱,矜贵刻在了骨子里。 一路上男人都没再提刚刚发生的事,到了地儿,岑烟到底还是忍不住,“我等你的答案。” 下车后,车窗缓慢降下来,露出晏然川那张冷峻的面庞,他双手放在膝盖上,薄唇轻掀,“答案,我不是给了吗?” 微微裹着燥意的风吹过来,发丝被吹到女人眼尾,她伸手将发丝拂到耳后。 大概是下了车能闻到新鲜空气的原因,岑烟觉得大脑清晰了不少。她开始回想自己刚刚在车上说了什么,回想晏然川的每一个表情。 岑烟回到别墅,第一件事是进卫生间用双手捧起清水浇在脸上,让自己足够清醒。 她刚刚在餐厅是不是喝酒了?喝了多少? 岑烟看向镜子里的自己,眼眸没有半点醉了的痕迹。是了,她根本没有喝酒。 所以,刚刚那些话她是怎么做到在清醒状况下跟晏然川说出来的呢? 镜子里的那双好看的眼睛泛着红,好像掀开了岩浆的一角,尽显她的丑陋和不堪。岑烟想,她好像真是个疯子,不仅是疯子,还很病态。 如若不然,她也不会说出那些话。 水滴睡着长睫往下流,一直流到娇嫩的唇瓣上,像清晨沾了露水的玫瑰花,无端增添了几分楚楚可怜。 她忍不住去想,他走的时候那句话是什么意思。 给过答案了?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