学舞蹈的女孩子气质自然不错,她一头披肩长发,穿一件卡其色束腰大衣,乖巧地站在母亲身旁,甜甜地叫了声郝姨。 郝婉青喜欢得不行,上来就问人家处朋友了没。 徐姨立即问有无合适人选,让她帮着介绍介绍。 中老年女性对牵线做媒这件事尤其热衷,好像全国都统一。郝婉青忽然想到一个人,便满口答应下来。 徐姨又礼尚往来夸赞许岁一番,才终于各走各路。 快要拐过一个弯,郝婉青还在回头往后看,叹了句:“积多大福,生的女儿这样懂事听话。” 许岁不愿意:“从来都是别人家的女儿好。” 郝婉青转头将她上下打量一番,嫌弃道:“你有什么不服气。” 她去挽母亲手臂:“那您说说我差在哪里?” “太懒,长的不好看,没人家高,没人家瘦。”这都不是关键,郝婉青说:“你表面会哄人,其实有主意的很,你说说,从小到大你哪件事听过我的意见?不都是先斩后奏?” 虽然她话中有口是心非的成分,但许岁还是小小地难过了一下。 她赌气:“那认她做女儿吧。” “还真行,我看介绍给陈准就挺好。”她想象了一下两人站在一起的画面,满意地点头:“想想都般配。” 许岁一骇:“您可别乱点鸳鸯谱。” “你懂什么,回头我跟陈准说。” 郝婉青明显不屑与她讨论这事,拉了下手中的牵引绳,没拉动,低头一看,三友坐在地上耍赖不肯走。 绳子绷成一条直线,它两条前腿撑地面,身体向后躲,脖子是歪的,抬起脑袋渴望地看着两人。 她们已经出来将近半小时,许岁知道,三友应该是又累又冷,想让人抱它。 她弯腰解开牵引绳,硬着头皮把它夹起来,敞开羽绒服衣襟,稍微给遮了下。 郝婉青不解:抱着它走?” “……抱一会儿。” “你遛它,它遛你?”郝婉青瞧了她一眼:“经常这样?” 许岁企图蒙混过关:“不是,今天可能吃撑了。” 郝婉青收起绳子,没说什么。她跟着往前走几步,脚步忽地一顿,回头四下里张望。 快到小区中心的活动场地了,这里左面是长廊,右面一排休息椅,中间分布着种类齐全的运动器械。 周围路灯不算亮,大概能看到两个大娘在单杠上压腿,还有个妈妈正陪小孩子玩滑板车,除此之外没有其他人。 好一会儿,许岁才发现母亲没有跟过来。她返回找她,“您瞧什么呢?” “总觉得后面有人跟着我。” 许岁大惊,下意识四处寻找,并没看到陈准身影。 她硬着头皮:“哪里有人,您谍战片看多了吧。” “我明明听见脚步声。” “肯定听错了。”许岁上前一步来搂她肩膀:“走吧,回家吧。” “不是还要去喂流浪狗吗?” “……也不是经常能碰到它。” 郝婉青没再纠结是否真有人跟踪的问题,忽然对那条流浪狗挺好奇: “你通常都在哪里喂?” “也没有固定地方,在哪里看见就随便喂一下。” 郝婉青又问:“那狗到底长什么样?我怎么从来没见过?” “就……”许岁快要编不下去:“黑色的,短毛,体型比较大。” “那再找找看。” “它今天不一定能来了,天气太冷,我们还是回去吧。”紧要关头,许岁上哪里给找只流浪狗过来。 她几乎就要招架不住,心里已经做好谎言被揭穿的准备,大不了坦白从宽,反正她和陈准在一起的事迟早都要对外宣布,只是害怕母亲会阻止,或许同意了也会闹一闹,自己将一时半会儿没有好日子过。 谁知,郝婉青只抬头认真瞧了她片刻,一字未说,转身便朝家的方向走去。 许岁快步跟上,手机在口袋里振了下,她偷偷拿出来看,陈准说在2号楼的小超市,问她能不能找借口过去见一面。 这种便民超市通常开在一楼,卖些面包方便面和小零食,少量文具,米面蔬菜也大概有那么几种,基本可以满足日常所需。 许岁家住9号楼,回去的路上刚好经过那里。 她思忖片刻,两步追上前去:“妈妈,我得去买个记事本。” 郝婉青转头看了她一眼:“嗯。” “您等我?” 郝婉青摇头:“你自己去买吧,把狗给我。” “好,我很快就回去。” 许岁走路速度慢下来,和母亲一点点拉开距离,目送她绕过花坛,才转身朝2号楼的方向去。 她抄近路从灌木丛中过去,要转弯时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