头,地面上有一道铁门。 莫迟拉起铁门,下方又是一排往下延伸的木梯。 莫迟身先士卒,第一个走了下去,却在下至一半的时候陡然停下动作。 回身望向后方,凝神听了半刻,莫迟手扶木梯边缘,脚在梯级上用力一踩,腾身而起,跳了上来。 他顾不上解释,当即关闭了铁门,在门即将合上时,还特意放缓了手上的力气,确保门在闭合时不发出任何一点响动。 “有人来了。”做完这一切,他才对杜昙昼和辛良遥解释:“来人只有两个,脚步很急,像是遇到了什么急事。” 三人围着铁门静静等待,脚步声越来越近,隔着楼板和铁门,三个人都能听见那急促而纷乱的声音。 不多时,脚步声突然停止,紧接着是打开门和关门的声响。 再后来,楼下就是一片安静了。 辛良遥悄声问:“他们是走进房间里了吗?” 莫迟点点头。 杜昙昼沉思少顷,对二人说:“最顶上这一层什么都没有,很有可能是水匪用来故布疑阵的,而从楼下开始,才算真正进入了匪寨。能住在匪寨最高层的,定然不是普通水匪,就算不是匪首,也应该是寨内军师级别的人物。” 莫迟赞同道:“不错,他们步履匆匆,应是发生了紧急情况,我们应该借此探听消息,说不定能偷听到乔沅的下落。” 杜昙昼不由分说,直接拉开了铁门,而在门刚好开到能容一人经过时,莫迟就手持长刀,顺着木梯滑了下去。 他没有再踩梯级,而是扶着木梯左右两侧,像滑竹竿一样溜了下去。 他对身体的控制力相当惊人,以这么快的速度滑下去,落地时却没有任何动静,就像山林间矫健行走的狸猫,行动凶猛又隐秘。 救乔沅要紧,辛良遥来不及在心内叹服,跟在杜昙昼身后走下了木梯。 辛良遥多年不亲自走镖,身手难免生疏,下楼梯时还差点踩到杜昙昼的手背。 等到他提着一口气,小心翼翼地走下木梯时,莫迟已经找到二人走入的那扇门了。 莫迟将耳朵覆在门板后,闭上眼睛,凝神听着门后说话声。 辛良遥也学着他的样子,附耳在门背后。 听了一会儿,脸上渐渐腾起困惑的表情——木板这么厚,什么都听不见。 抬眼看向杜昙昼想要寻求解答,却见杜侍郎只安静守在莫迟背后,手握在腰间的剑柄上,留神观察着整层楼的情况。 辛良遥疑惑的神情实在太过明显,杜昙昼不经意用余光瞥到,怔了怔,旋即对他轻微地摇摇头,用口型告诉他:“偷听需要训练,你我是听不出来的。” 莫迟闭目细听,脑海里,所有的闲杂念头悉数退去,唯有神识愈发清明。 很快,门板后细微的话语声像是穿透木门而来,逐渐清晰可闻。 听了一会儿,莫迟缓缓睁眼,语气略带沉凝:“里面的人,有一个是乔和昶。” 杜昙昼神情一滞。 辛良遥瞪大双眼,不敢置信,他压低声线,倒提着眉毛,哑声对莫迟说:“不可能吧!他怎会和水匪有牵扯?而且……他可是乔远的亲生父亲,怎会将她抓走?!” 莫迟并不回答,只道:“各种缘由我不清楚,但那人定是乔和昶,我不会听错。” 辛良遥张大眼睛盯着他看了须臾,慢慢直起了身。 他不知道眼前人的来历,他明白对方犀利的身手和莫名其妙的自信来自何处。 但莫迟身上自带一股毋庸置疑的气场,好像只要是他说的话,哪怕是错的,听的人也会相信是对的。 辛良遥几乎没有太挣扎,就被莫迟的气定神闲说服了,他很快相信了他的判断。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