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死在处邪朱闻的寝殿内,那又怎样?我死后定化为厉鬼,日夜折磨他,让他睡觉也不得安生!” 死士首领敬佩地看向则南依,似乎颇为赞佩她的勇气。 管家不安地叹了口气,低头把视线瞥到一旁。 “未必就是死局。”杜昙昼突然发话了:“只要夫人能为我弄来六根火药管,也许我就能还给夫人一个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机会。” “现在呢?”则南依喘着气问杜昙昼:“我的火药管该派上用场了吧。” 她的衣襟上全都是血,方才她勇猛地冲在最前面,不知杀了多少敌人,自己却毫发无伤。 “还请夫人稍安勿躁。” 杜昙昼背着装有火药的包袱,推开内殿的门,径直往摄政王宫正殿深处走去。 他好像对这里的构造非常熟悉,进殿之后,只左右扫了两眼,就绕过殿内的人骨王座,轻车熟路地走到了西面的墙角。 “一、二……”他口中念念有词,应该是在数殿中的圆柱:“就是这里。” 杜昙昼来到左数第四根木柱后蹲下,取出一管火药,安置在柱子西南边的墙根下。 之后,他往大殿西北角直直走去,一边走一边数步数,在数到第三十五步的时候,正好走到一根圆柱下方。 他还是和刚才一样,在柱子下放了一根火药管。 则南依越看心中疑窦越深,她跟在杜昙昼的脚步后头,奇怪地问他:“你怎会对处邪朱闻的寝宫如此熟悉?连我都没来过几次,你是怎么知道的?难道……是乌石兰——” “是我找大师算的。”杜昙昼转过身,认真地回答她:“你听说过中原的算命师傅吗?焉弥也有差不多的人物吧?我们大承国师名为卜黎,据说他法力通天彻地,连国运都能占卜,何况是处邪朱闻的寝宫结构呢。” 则南依一开始还真被他唬住了,原地愣了好一会儿,才逐渐咂摸出味来。 “什么算命,什么国师啊……都什么时候了还信口开河?” 则南依望着杜昙昼已经远去的背影,翻了个不合时宜的白眼。 王宫是由辛良族负责修建,又有辛良遥带人加固过,若说这世上最熟悉处邪朱闻寝殿构造的人,唯有已死的辛良遥莫属。 只是……据说辛良遥是被乌石兰识破身份,迫不得已才逃回焉弥。 在那种情况下,以他对处邪朱闻的忠心,他真的会把王宫结构图交给大承人吗? 则南依思索之余,杜昙昼一边像背着什么咒语一般念念有词,一边按照某种规律摆放好了六枚火药管。 则南依心想,就算辛良遥真的把王宫内的所有设计都告诉了中原人,只凭这小小的六根火药管,真的能帮他们逃出生天么? 更重要的是,到现在好像还没见到乌石兰的身影,如果处邪朱闻和国王都没有死,他们这次的行动不就完全失败了? 布置好火药管,杜昙昼平静地迎着则南依忧虑的目光走过来,还问了她一个问题:“你知道处邪朱闻此刻身在何处吗?” “当然不知,否则我早带人杀了他。” 杜昙昼:“那就请夫人带人将每根火药管的引信扯到一处,到那时,我自会带夫人去见处邪朱闻。我曾经答应替夫人杀掉处邪朱闻,这个承诺到今天依然作数。” 则南依半信半疑,她命令众死士将每根火药管的引信牵扯至一处。 因为提前准备好了相当长的引信,所以没过多久,六根火药管的引信就被汇合在大殿中央,刚好就在处邪朱闻的人骨座椅脚下。 “现在呢?” 杜昙昼没有回答,走到王座右侧的一张长桌旁。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