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床上看电影。 很舒服,很惬意,我很喜欢。 今天是第一天用投影仪看电影,我选了一部已经看过的电影,王家卫的《春光乍泄》。 我眼里的何宝荣很狡猾,利用黎耀辉的心软,一次又一次地说“不如我们从头来过”。 电影放到片尾的时候,我跟任惟说,如果我们有一天分手,他来找我求和,我不希望听到他嘴上说什么从头来过。 任惟看起来已经快要睡着了,翻身过来抱住我,嘴里嘟囔了一句话作为回应。 一句或许他醒来就会忘记,但听到的人却难以忘记的话。 我听见他说:“那就重新追你一次好了。” 第24章 “那你好好考虑” 灯用久了,换盏新的。 这话乍一听好像没有什么不对,像是在劝人不要太念旧,要适当做出断舍离,东西该换新的就换新的。可是只要仔细往深处一想,这话的意思就变了—— 任惟不也是那旧了的、用久了的东西吗? 思及此,任惟顿觉自己这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,简直就是祸从口出。 他连忙从木梯上下去,冲应春和急急摆手,“不不不,我刚刚那是瞎说的。这有的东西还是用久了的比较趁手,换了新的还得适应。人念旧是好事,你说这朝三暮四的,时不时换新的也不好,不是吗?” 应春和一挑眉,觉得任惟这样煞是有趣,忍不住起了逗弄之心,“可你也说了,这是东西用得趁手才不换新的。这事实摆在面前了,中看不中用的东西为什么不干脆换个新的?” “中看不中用的东西”一号,那盏玻璃灯,目前已经能重新亮光了。 “中看不中用的东西”二号,任惟,依旧处于一个相当尴尬的情形中,而那“不中用”三个字也像是意有所指一般。 任惟面色不大好看,却仍想最后挣扎一下,“那他起码中看不是吗?人生在世,能找到个自己喜欢的,符合自己审美的东西不也是件容易的事,不是吗?” 这话当然不错,人生在世,能找到合眼缘的人与物都属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。 应春和倒要看看任惟这狗嘴里还能编出些什么来,扬了扬下巴,示意他继续说下去,“还有呢?还有什么?” “还有……”任惟话说一半,外头突然传来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将他的话给打断了—— “小和!快出来接我!” 应春和一听到声音就赶紧跑了出去,就见一个穿翠色花衬衫的白头发老婆婆撑着把雨伞走进院中,胳膊上还挎了个竹篮子,里头露出来几片绿油油的菜叶子。 “外婆,您怎么今天过来了?下这么大雨,您也真不怕摔着。”应春和看得心惊肉跳的,赶紧跑出去接外婆,想要帮她提手上的竹篮。 薛婆婆却没让,别开他的手,“欸,这不用你,哪能让你提这个。你扶着我就行咯,免得待会儿上那个阶梯的时候我脚下打滑。” 见应春和小心地将自己扶住了,薛婆婆才关切地看向他,“怎么样?这次手痛得厉害吗?我啊,就是放心不下你,这才过来看一看。每回下这么大雨你都难受,什么也干不了,身边没个人可怎么……” 薛婆婆的话突然顿住了,因为她听见屋里传出来有人穿着拖鞋在地上走动的声音,略感意外,“家里来人了?谁啊?隔壁的小武?” “不是。”应春和摇了摇头,“我一朋友,外地来的。本来今天他就要走了,但是赶上下暴雨停航了,一时半会儿走不了。” 这些年从外地来找应春和的朋友偶尔也会有那么几个,薛婆婆也见过些,知道是在外面帮应春和弄他画的那些画的,每次来了都对人很热情、很照顾。 薛婆婆这会儿便也以为是应春和那些帮忙弄画画的朋友,责怪般的在人胳膊上一拍,“你个死孩子,家里来了客人也不知道提前跟我说,我好给人带点东西过来。这下我半点准备都没有 ,叫人看了多不好。” “诶哟,我哪知道您今天要过来我这儿啊。”应春和捂着胳膊叫疼,冤枉死了。 “你哪不知道?哪次下雨我没过来看你?你脑瓜子里真不知道都记了些什么!”薛婆婆话听着狠,但没有生气的意思,多的是对应春和的关切。 这时屋里探出来一个头,叫她,“您好。” 薛婆婆对着那张脸,愣住了,伸出手指摇摇晃晃地指着任惟的脸,猛地转头看向应春和,“这不是那个,你那个……”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