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午在食堂吃饭时,她收到的是【我知道你】。 庄郁下意识翘首张望,惊得殷天猛然缩脖,扑倒在副驾。 她似乎敏锐地感受到一种咄咄逼人的气氛,迅速刷卡进门,闪入电梯。 8点30分,陈念阳咋咋唬唬抱着一大箱生蚝进门,庄郁一气呵成地撬壳,陈念阳切柠檬,母女俩打开pad跟陈谦视频。 陈念阳提溜着肥厚的蚝肉,抖动着,“爸爸,像不像大舌头。” 庄郁瞪她,“陈念阳你恶不恶心。” 陈念阳嘿嘿笑得像个小老太。 她是个夜猫子,作业总能轻松完成,然后看个电影,偶尔会拼乐高,她最近的战绩是陈谦给她买的“忍者码头”。 庄郁让她跟陈谦汇报学琴的情况,自己走到一边,就在刚刚,又收到了信息:【我知道你做过什么】。 庄郁的心遽然漏拍,所有的血液滚滚往脖颈上涌去,像被别人揉掐住心脏,不紧不慢地抽拉,抓挠。 她栗栗危惧地回头看一眼女儿和陈谦,回拨信息电话。 丁铃铃! 丁铃铃! 庄郁手脚惊厥,死死攥紧椅背, 她竟听见一门之隔,铃声在走廊幽幽响起! 丁铃铃! 丁铃铃! 陈念阳也听见了,“妈妈,周阿姨回来啦?她不是前天才去新加波,她说新马泰7日游啊。” 庄郁煞白的脸吓到了她,“妈妈!” 庄郁关了视频,食指比着“嘘”。 陈念阳惊惶起来,拽住庄郁衣角,“谁啊?” 庄郁寒毛卓竖,轻手轻脚从厨房提出一把尖刀,“你别出来。” 陈念阳瘪着嘴哭,“妈妈,咱报警吧,老师说了警察叔叔能抓坏人,咱们给他们打电话吧。” 丁铃铃! 丁铃铃! 庄郁一手抓手机,一手提刀,缓缓推开大门。 陈念阳不甘示弱,跺脚找了一圈能防身的东西,最后拿了装生蚝的瓷盘。 丁铃铃! 丁铃铃! 黢黑的走廊,庄郁提声咳嗽,感应灯半亮不亮,“进屋把门关上!” 陈念阳死活不配合,执着地跟在她身后。 跟着就跟着吧,“念阳,如果有危险,如果有人伤害你,你不要跑,不要把后背留给敌人,你跑也跑不过,你就回击,拿妈妈的刀往他脖子上扎,往心脏上扎,你知道心脏在哪,爸爸教过你的,对吧。听见我的话了没,听见没有!” 陈念阳哭嚷,“听见了!” 丁铃铃! 丁铃铃! 走廊尽头黑黝黝,像个深渊巨喉,就是那里在传出声响,庄郁拿手机的电筒照着。 光很薄,微弱地滑来滑去。 她步子踟蹰,越挨越近,声儿也越来越清晰。 庄郁如临大敌! 突然怀念起在哥大射击的日子,她热爱粗暴原始的方式,最痛快!最安全! 走到底,没人。 算不算虚惊一场。 庄郁只觉得愈加惴惴不安。 那微光闪烁的手机正躺在消防箱上,“丁铃铃!丁铃铃!” 作者有话说: 第66章 你知道是谁撞死了庄郁的父亲 米和一晚上都跟陀螺一样, 视频连线、文书报告、案情交流、拟定探监时间。 以前游刃有余,今儿却如坐针毡,整整一天都惶惶心焦。 处理完所有事宜, 他去泡了个澡, 在热水氤氲中剖释着烦躁的原因。 总觉得有一股冥冥力量, 将他拖拽到失控的边缘,脚下万丈之渊, 摔下去九死一生, 或者更惨,曝骨履肠。 他披着一层水雾去佛龛上香, 把最近的起心动念好好跟赤松黄大仙聊了聊。 回卧室一抬眼, 殷天的房间亮了,楼下的黑森林钟, 杜鹃鸟踩着花团“布谷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