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她。 殷天昨儿休息够了,今儿龙马精神。 下楼看了眼米和就去分局上班了。 老莫等会送阿成去机场,他们在套房外间收拾行李。 阿成今天中午的飞机去往泰国,说是到了外婆去世的日子,需要回老村祭奠。 淮扬分局整整一天都在恶战。 刘秉如案子所牵带的人员关系太复杂,需要勘查再勘查,审讯再审讯,走访再走访。 每个人都在力敌万夫。 长阳律所又搅和进来。 每一步简直曲折离奇。 殷天从中午到晚上滴水未进。 最后被刘秀瑛逼着啃了半个三明治,吃进去又恶心,噎得慌,只能拿咖啡灌。 一杯两杯落肚,殷天昏沉又清醒。 像是流汗流血的拳击选手,喝水擦汗,接受鼓励和战术引导,便再次投入战场。 殷天高吼一声,扇了自己两巴掌,原地小碎步跑了30秒。 做足心理建设,才敢大步流星第三次扎进7号审讯室:谢长君陪伴在刘秉如身边,这个老妖婆真是太可怕了! 泰国。21点28分。 班东码头的渡海小轮起航。 “2018年10月20日,槟城州爱士顿路、义福街陆续发生2起杀人案件,共4人被杀害,重伤1人。槟城州威北皇家警局于10月22日发出通缉令,悬赏3万令吉缉拿涉嫌制造系列凶案的槟城籍男子……” 一台破电视在旅客座席中播报。 阿成听得心烦,掐了烟,提着行李包走到甲板上,电视声紧追不舍,见缝插针地钻他耳里。 一声惊雷,滚着天转! 海上夜间气候多变,登船时还好好的,现在就大浪掀天。 渡轮摆荡着、颠仆着,上下纵横。 工作人员晃晃悠悠跑出来,嚷着土话,让阿成滚回座席。 白涛轰鸣,阿成听不见,他攥着铁栏随着船身冲风破浪。 黝黑的海面张着血盆大口,散着醉人的腥气要侵吞他。 下轮渡时,他全身被白浪浇透。 手机贴着帽衫里兜,在肚皮上嗡嗡震,是一条信息:【查汶夜市,71档】 这是米卓给他发的信息,指明见面的地点: 泰国苏梅岛,查汶夜市,71档口,牛干炒粿条摊。 阿成一身湿寒,迎着大风冻得直流鼻涕。 坐上路边的摩的,油门一加速,撩得他浑身激灵。 开摩的的是个纹身小青年。 阿成在后头抖得跟个马达似的,把小青年带得一起哆嗦,两人像摸了电门,一路呼啸,震颤着往夜市奔腾。 临海之滨。 锅气袅袅。 约莫百来个摊位在此汇聚:11档亚参叻沙,18档沙爹烧烤,35档班兰香糕,71档炒粿条,84档蚝煎,95档青柠百香果鸡脚,101档女婿蛋…… 那里曾经有个档口卖虾汤熬鸭粥,是诡异的咸辣口,带点腥酸,那是阿成的童年至宝。他的外婆是泰国人,阿成的童年在外婆家度过,两日吃不到虾汤鸭粥他就难过,踢着足球把花园碎得狼籍,外婆没办法,专门找来档口师傅学习,也不知烧穿烧裂了多少瓦锅,才复制得如出一辙。 那档口老板很多年前脑梗过世,天底下留有这门独特手艺的唯剩他外婆。 2014年,焚尸炉的猛火灼化了外婆,也亡绝了这最后的滋味。 阿成好吃。 舌头对鲜麻之味有执念,吃炒粿条要大勺大勺揩辣酱,不鲜,就加虾酱。吃猪肠粉时活像头驴,温厚闷热的长舌一卷,一寸肠粉就骨碌碌下肚。 辛入肺。 咸入肾。 米和的父亲,米卓正一手拎罗汉果龙眼水,一手举着半焦的乌达鱼。 趿着拖鞋,在84档口等蚝煎。 蚝煎生意火爆,长队如龙。 牡蛎牡蛎,是“太真乳”,也是“西施舌”,柔柔嫩嫩,滑蛋一裹,像是心尖儿肉,又软又娇。 他头发花白,身形儒雅,打包完蚝煎就落座在品食区。 看到了阿成,忙抬臂挥手,慈眉善目地笑着。 阿成冲着他指了指其中一个摊位,示意自己先买吃的。 米卓比了个手势,便开始慢条斯理地吃蚝煎。 阿成刚要拾起他那半生不熟的泰文点美禄铁板烧时。 老莫的电话打来。 他连忙接听,一个瘦猴男人横穿铁板烧队伍,重撞在阿成的臂膀上。 阿成下意识侧头看,男人也正回眸,阴瘆瘆瞟他。 老莫的声音很蔫,她坐在护士站,无精打采。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