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欣揉揉脸,生怕有眼屎被看见,捋了捋散乱的辫子,轻轻问他:“你怎么醒得这么早?” “习惯了。”霍一忠笑。 有机会的话,他会告诉她,他在火车上看过很多次朝阳,但没有一次像今天这样愉快。 “漱漱口,舒服些。”霍一忠把一个半旧的军用水壶推过去给她,和她上回说的话一样。 江欣拧开盖子,喝了几口水,把辫子打散,拿出梳子梳整齐,又给自己绑了个松散的辫子,整个人沐浴在晨光中,小圆脸看起来温暖可人。 霍一忠的手又痒了,他想摸摸那根辫乌黑柔软的辫子。 没多久,江淮也醒了,他伸了个大大的懒腰,站起来活动筋骨:“这硬座可把我骨头都坐痛了,难怪大家都说在家千日好。小妹,霍营长,你们俩儿赶紧站起来走走,松松手脚。” 江欣走出去,洗了把脸,坐车一夜,人都憔悴不少。 到站的时候,江淮还是帮霍一忠提行李,他和江欣两个人都是一人一个背包,轻松得不得了。 出了站,江淮说送霍一忠去招待所,霍一忠拒绝了,陈钢锋骑了那辆很拉风的摩托车在外头等他。 “江欣同志,这两样东西,拿回去给家里老人孩子们吃。”霍一忠从袋子里分了些罐头和营养品出来,这些都是曹正那帮战友前些天给他送的。 江淮想,给你提行李的是我,要谢也是谢我,老逮着小妹说话干嘛。 江欣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推来推去的,接受了霍一忠的好意,反正后面他们总会有交集的。 “那么,江欣同志,我们再见。”霍一忠左手拎着行李朝着陈钢锋走去,他右手打着石膏,那么高壮的身躯,硬是让人看出一种落寞的感觉,背影像极了电影里的孤胆英雄。 “小妹,回家吧!”江淮提过霍一忠给的东西,“别看了,人都走了。” 江欣这才回过神来,真是魔怔了,她竟然觉得霍一忠有点孤独。 ...... 陈钢锋帮霍一忠把东西都放好在摩托车上,敲了敲他右手的石膏板:“霍营长,这是时刻准备为国捐躯了?” 霍一忠挪开他的手:“行了啊,下手没轻没重的。” 陈钢锋又指了指江家兄妹二人的背影:“那俩儿是谁啊?你在新庆还有朋友?” 霍一忠看着热热闹闹说话的江家兄妹,嘴角弯起:“就不能是亲戚?” 这话把陈钢锋震的,车都不骑了,回头逮着他问:“我怎么不知道你在这儿还有亲戚?” 有的话,他早认识了。 “那是江欣同志和她二哥,走吧,包打听的。”霍一忠催他。 陈钢锋吸了一口冷气:“霍一忠,你下手够快的啊!” 都把人家带着出任务了去,连人家哥哥都带上了。 “我告诉你啊,你可不能在我们新庆犯错误!”陈钢锋刚发动摩托车,想到一些干柴烈火的问题,又急刹车,停下来教训他,“你敢干坏事,可是要对人家女同志负责任的!” “我们这里,男女作风问题,是严谨又严肃的!” 这个急刹,让霍一忠差点一头撞在陈钢锋的后脑勺上,他扶住后面的软皮座椅,摆正坐姿:“没谁犯错。你好好开车,先让我回去洗澡上药,人都馊了。” 陈钢锋这才念念叨叨地重新启动摩托车。 ...... 回去的路上,江欣忽然想起一件事,她提醒江淮:“小哥,那点钱,你自己存着应急,别大手大脚花没了。” 她知道江淮对家人大方,只要兜里有钱,给家里买东西眼睛都不眨一下。 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