洗漱,把孩子也叫起床,要去送霍一忠到村口。 霍一忠先起来的,烙了几张大的葱花饼,切了两条长长的嫩黄瓜,把行李拎出来,还有江心准备的拿袋子食物,很重手,跟上回一样,谁说他媳妇没把他放心里?霍一忠脸上乐开了花。 江心和孩子吃过早饭,和上回一样送他到村口,还是小康送人去车站的,同行的还有另一个战友,这回鲁师长和姚政委都没来。 江心让两个孩子和霍一忠抱了一下,自己也拉着他的手:“我两天后的火车,估计睡九个晚上就能到新庆,你要是空下来,就往新庆发电报,和上回一样,我就知道了。” 收到“123”,我就知道你在惦记着我们了。 霍一忠郑重点头,另一个副营长和小康都看得牙酸,这两口子真粘腻,也就出个差,十天半个月就回家了,至于吗? 小康见得多了,牙已经没那么酸了,现在只剩羡慕,还是姚政委说得对,是得开始处对象了,等他有了媳妇,比霍营长和江嫂子还恩爱! 江心送走了霍一忠,失落地带着两个孩子回家,又开始收行李,减少了一两袋,这回只有她一个人,必须两只眼睛都要盯着孩子,有卧铺就买卧铺,硬座车厢人太杂,不能冒险,万一弄丢孩子,她真是一辈子都要活在愧疚中。 霍明霍岩不懂江心的忧虑,就算隔两日要去外公外婆家了,还是要在家练字。 忆苦思甜兄弟来的时候,江心正检查他们今天的作业,不错,坚持还是有效果的,就连霍明的性子都收了些。 “婶婶,我们今天要在你家里吃饭。”姚思甜大大咧咧的,拿着霍明的毛笔写了几个狗爬字。 姚忆苦就成熟些,掏出粮票递给江心:“婶婶,我爸今天和明天都不在家,这两日又要麻烦您了。” 江心没客气,把粮票收了:“行,今天吃打卤面。你们玩儿,我去醒面。” 姚忆苦把三个弟弟妹妹留在客厅,跟着江心进了厨房,要给江心打下手,江心让他去摘几根黄瓜和青菜进来。 “婶婶,我能问您一件事儿吗?”姚忆苦把菜洗好,进了厨房,立在江心旁边。 “你问。”江心用力揉面,现在她的面食做得越来越好,其中一半功劳是苗嫂子的,另一半功劳是霍一忠和两个孩子对她盲目夸赞夸出来的。 “我爸和程菲姐怎么没好呢?”姚忆苦的问题让江心差点把手上的面团儿给滑溜出去。 “你...你才几岁,就问这么大的问题?”江心打量他一下,小伙子今年也才十五吧,但手没停下,继续揉面。 “我就问问。”姚忆苦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问江婶婶这种话,大概他下意识觉得心善的江婶婶不会嘲笑他想给自己找个后妈吧。 “你都叫人家姐了,差着辈分呢。说明正是他们都觉得不合适呀。”江心也没敢敷衍他,他还小,不能听胡话,得引导,可又没办法说得太细,因为其中的曲折幽微她也没办法了解到。 任何一种情感,都是变化无常又充满细节的东西,不置身其中根本体会不到此消彼长,三言两语说不清楚。 姚忆苦挠头:“我还以为我爸挺喜欢程菲姐的,原来是把她当小孩儿看了。” 江心顿住,觉得自己把人往错误的方向上引导了:“也...也不是这么说。就是,喜欢之外,还有克制和理智这种感受,你爸就是一个极度自律的人,有时候会显得高尚,有时候会显得极度冷漠。你是他心爱的儿子,你只要记得他对你好的那一面就好。” 姚忆苦想问什么,又不知道怎么组织语言,就看和江心笑:“江婶婶,我爸常说,做人做事要观心,他是不是就是观心之后,才不和程菲姐好的?” “你一口一个好,跟谁学的呢?”江心把揉好的面放在一个脸盆里,拿锅盖盖住,洗洗手,和他认真说起话来,“你在学校有对象了?” 十五岁正是孩子对异性有好奇心的时候,他如果有初恋,也不奇怪。 “没有没有!”姚忆苦脸有点红,说他爸就说他爸,怎么扯他身上了,急忙摆手,“在学校搞对象,那都是耍流氓行为!”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