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色气一笑,干枯的手猛然拍了朱蓉蓉屁股一下:“说不准,他还会因此而感激我呢,毕竟,是我这个做九叔公的,帮他开荤了。” 朱蓉蓉面色涨红,手攥紧衣袖,闭了闭眼,忍住心中怒气,暗嗤,他以为其他男人都跟他一样好色荒淫吗?何况是玉无瑕那等兰雅君子。 “好,你既意已决,我待会就去挑选合适的女伶。” 玉歆还有要事,掐了朱蓉蓉臀肉好几下,这才意犹未尽地出门去了,走之前叮嘱:“此事,你务必办妥。” 朱蓉蓉点头应下。 * 夕阳西下,小红杏睡醒后回去了,玉无瑕一个人去了竹室。 他负手站在廊下,静静望着两侧的观音竹。 金轮慢慢沉下去,翠篁问:“初篁姐姐,公子怎么还站在那儿?我要不要去提醒他该用晚膳了?” 初篁叹口气,道:“不必了,让公子自己静一静吧。” “静一静?”翠篁不解,“为什么要静一静?” 初篁道:“因为他的心乱了。” 翠篁更加一头雾水,想了半天,没想明白,“我还是先回去继续写罚抄了,待会公子若是需要人伺候,初篁姐姐你再来喊我。” 初篁道:“好。” 夜幕逐渐降临,一弯新月斜斜地挂在天空,星星一闪一闪,泛着黄色的光。 风声簌簌,吹来观音竹的清香。 狸奴穿过小径,跑来找玉无瑕,它围着玉无瑕脚边转了两圈,见玉无瑕始终无甚反应,悻悻地跑回观音竹那边,找了个空地窝着,百无聊赖地“喵”了一声。 玉无瑕这才回神,循着声响望过去,浅浅一笑:“狸奴,你来了。” 狸奴两只鸳鸯瞳在月色下泛着奇异的光彩,深邃又幽秘,它抬起爪子,伸舌头舔着,替自己梳理毛发。 玉无瑕盯着它,许久,忽而生出作画的心情。 于是,他自个儿去里头搬了张案牍出来,燃了烛火,盘腿坐下,伏案提笔,在生宣纸上画下观音竹,以及狸奴。 作画的时候,他专心致志,心无旁骛,好似小红杏终于从他脑海中跑出去了,叫他松了口气,有了喘息的功夫。 初篁在外间瞥见烛火亮光,走进来瞧,看见玉无瑕在作画,放轻脚步,想要上前伺候。 玉无瑕笔墨挥洒,一蹴而成,可画上内容却叫初篁大惊,她失声道:“公子,你……” 玉无瑕停下笔触,蓦然回神,画纸上,婆娑观音竹之下,委顿着一只白猫,一褐一蓝两只瞳仁,正是狸奴。 可是,画中还有一只精怪。 她伏地而跪,婵娟此豸,杏眸半睁,神态娇懒,正伸舌轻舔柔夷,脑袋上比人多生了两只猫耳朵,身后多长了一根尾巴,带着一股说不出的淫艳悱恻之气。 初篁问:“这是什么?” 玉无瑕抿了一下唇,哑声道:“《山猫精怪图》。” 初篁不敢问画中精怪是不是小红杏,只好保持缄默。 玉无瑕也不再开口解释。 一时间,竹室只听得见风声徐徐拂过的窸窣动静。 * 月色阑珊,江过雁独自一人去了东市狱附近,等了片刻功夫,孔京下值,从牢狱里头出来,正走到一处拐角。 江过雁出手,将其扯进暗巷。 孔京大惊,刚想尖叫反击,江过雁出声道:“莫慌,是本官。” 孔京听出江过雁的声音,周身紧绷的皮肉松弛下来,江过雁松开他,他回身看江过雁,惊喜道:“大人怎会亲自来此地寻小人?” 江过雁笑道:“自然是有事才来寻你,我且问你,东市狱可有一个叫余怀明的男囚?” 孔京对此人有印象,忙道:“有的,大人何故问起他?” 江过雁问:“他可还安好?” 孔京道:“还算安好,玉廷尉没有为难他,不曾对他用刑,只不过……” 江过雁紧张追问:“只不过什么?” 孔京道:“他秋后就要问斩了。” “是吗?”江过雁沉吟,片刻,道:“既如此,倒也不急着救他。” 他从怀中掏出一块银子扔给孔京,吩咐道:“孔狱卒,你这段时间内,替我好生照看余怀明一二,莫要叫他死了,若是出了什么变故,记得第一时间去廷尉署或者江府通风报信。” 孔京接住银子,连连点头应下:“大人放心,小人一定办妥此事。” 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