竹与王成说些话。 她太了解他,也足够了解他身边的人,如此算无遗策,真不愧是她贺攸宁。 只怕自己赶来见她也是她早就料到的,如此想来,今日说的话是否又只是哄他开心的,这里面又有几分真心实意呢? 也罢,总归是见上一面,缓了这些年的相思之苦。 这边,贺攸宁将木匣子递于淡竹,示意她仔细查看一番,淡竹接过匣子摸索匣身,又打开木匣,将里头的白玉簪拿出细嗅几次,才又将玉簪放入木匣中,双手递于贺攸宁。 “公主,这木匣与簪子并无什么不妥,可要再找人仔细瞧瞧?” 贺攸宁不甚在意,卿嘉述聪明绝顶的人,这两样东西从他手中亲自送出自然不会有什么问题,她心里明白,却又不得不防。 她在意的是另外一件事,卿嘉述能在王成身边留人盯着她什么时候上门,淡竹与王成的对话是否会被人听见却不可知,她在院外绕了两圈,完全是出于对卿嘉述之前的了解,可是两年的时间过去,她也不敢说自己有十成把握能猜透卿嘉述的心里想些什么。 可转念一想,是否被听见也不是那么重要了,若没听见,事情便顺利进行下去,若听见,正好可以借此事试一试卿嘉述对卿家的看法。 回到宫中,淡竹却有些拿不准要将这木匣放在何处,便去询问贺攸宁。 贺攸宁盯着木匣上的五角枫看了几眼,便摆摆手,吩咐淡竹将木匣放进库房。 有些东西摆在面前只能徒惹心烦,不如不见。 第二日是个大晴天,冬日里难得的暖和。 先帝于近年关时驾崩,新皇的登基仪式还在筹办,待到来年才能办妥,是以这些时日小皇帝都未上朝,只在宣政殿处理政事。 贺攸宁到宣政殿时,正碰上群臣议事完从殿中出来。 为首的是卿国公与刘太傅,刘太傅最先注意到贺攸宁,卿国公顺着刘太傅的眼神看向来人,眉头不由得跳了跳。 倒是刘太傅先回过神来,向贺攸宁行了一礼,众人见状纷纷行礼。 除了面对特定的几个人,贺攸宁在大多时候都是好相处的,何况在座各位都是重臣,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,她还离不开这些人。 贺攸宁施施然行了一礼,路过卿丞相时又朝他点了点头以示亲切,随后便朝殿内走去,并未停留与这些大臣交谈。 对待下属讲究尺度,太过亲切反而失了威严。 卿国公不露声色的给站在众臣后的卿嘉述递了眼色,显然是对适才卿嘉述躲在人后未得公主关注有些不满。 在他看来,卿嘉述是必定要娶贺攸宁的,从前两人感情好他无需担忧,可自从贺攸宁去了皇陵,两人的关系便大不如前。 刚才他看得清楚,渝平公主从卿嘉述身边路过时可是一个眼神都没给他。 卿嘉述垂下眼帘,神色莫名。 卿丞相知道感情之事外人急也没用,从前他认为二人婚事是板上钉钉,可先帝去得突然,并未对渝平公主的婚事有任何指示。 如今渝平公主已及笄,待来年丧期过去,淑惠长公主出嫁后,为渝平公主选婿之事自是要提上日程,卿太后虽在,但卿丞相了解自己的女儿,这件事背后由渝平公主本人做主的几率更大。 照卿嘉述这木头样,怎能讨渝平公主欢心。 卿国公恨铁不成钢,上了马车后脸色愈发阴沉,口气甚是严厉:“万事可不能由着你的性子来,如今渝平公主人在京都,你也该上心些,有什么误会尽快说清才好。” 卿嘉述只能应一声是,神色平静看不出心中所想。 卿国公转过头去不再看他,这种事本无需他来说明,如今教导一两句已是有失身份,多说无益。 但卿丞相真的是多想了,卿嘉述站在人堆里,贺攸宁不可能在国丧期间当着众臣子的面与他眉来眼去,更何况,这一遭确实是并未发现站在群臣后的卿嘉述。 等她进了宣政殿,从小皇帝口中才得知卿嘉述适才也在殿外。 看着小皇帝挤眉弄眼的样子,贺攸宁也被逗笑了,这么小就知揶揄人了,倒比从前活泼不少。 贺攸宁却不如他所愿或羞或怯,只招呼淡竹将小厨房熬的汤呈上来,试了温度舀一碗放置他面前,示意小皇帝趁热喝了。 小皇帝耸耸鼻子,乖乖将碗拿起一饮而尽,又放下碗示意林水铭将今日的奏折呈上,将手里的折子递给贺攸宁。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