宫中这样的事早就屡见不鲜,后宫与前朝一体,嫔妃们之间的明争暗斗,争的何止是后宫这一块天地,更重要的是前朝。 贺攸宁未再理她,只是踱步至林水铭面前,林水铭还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,似乎被人指控的不是他一般。 “秦嬷嬷同本宫说起皇上时常夜里惊醒,醒来后不自觉冒冷汗,还要闹小脾气,本宫从前总觉得是皇上年幼,起床气大些罢了,可谁知这香料里大有文章”。 此人真教人琢磨不透,但不得不说,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,算有几分本事,也不怪大皇兄将此人放在皇上身边。 “你有什么话要说吗?”贺攸宁忽然很想知道林水铭会如何应对。 却不料林水铭并未辩解,直直跪下,“奴才无话可说,当年奴才确实向舒嫔娘娘提供此香。” “那也就是说你是存心要谋害舒嫔?”像林水铭这样的老狐狸,贺攸宁可不相信他会乖乖认罪。 “公主有所不知,奴才向舒嫔娘娘提供此香是舒嫔娘娘自个儿的意思,舒嫔娘娘爱美,此香课助阳气宣畅,用了过后面色红润,双目有神。” “但此香却不可常用,无奈舒嫔娘娘夜里竟常燃此香,内热太盛,这才会有癫狂撞柱之事。” 贺攸宁摆了摆手,示意林水铭不必再说,她对舒嫔究竟怎么死的并不关心,“本宫只想知道,你将此香用在皇上殿中,究竟是何居心。” “此香乃奴才祖传,其中含有赤石脂等物,具有镇心、定惊、平喘的功效。若素体阳虚,服之能改善体质。” 贺攸宁抬眼看向小皇帝,此刻他正闭着双眼,不知心中有何想法。 刚想让秦嬷嬷查看这香中是否真如林水铭所说那般,转念一想,却唤来何添。 何添这次费了些时辰细细察看一番,刚想开口,却瞧见贺攸宁正垂眸把玩着手中的玉佩。 话到嘴边又变了:“回公主,此香料中并无林公公所说的赤石脂等物。” 林水铭此刻的表情才有所变化,颇有些不可置信,下意识转头看向躺着的皇帝,只不过小皇帝如今却没有回应他。 半晌过后,林水铭像是想通了什么,苦笑两声,乖乖认罪。 “是奴才不识好歹,辜负皇上的知遇之恩,奴才有罪,甘愿受罚。” 贺攸宁挥手,让年柯将其带走,待之后定罪。 林水铭很平静,像是接受命运般并不挣扎便被压下去。 倒是院判心中害怕,此刻瞧见林水铭的下场,知道自己就是下一个,此刻也不强装淡定。 跪行几步抓住贺攸宁的裙角,大哭求饶:“公主,臣虽有罪,但都是受人指使啊。” 又看向大皇子道:“大皇子,您快说句话啊,大皇子,唔。” 幸而年柯手脚麻利,及时将院判的嘴堵住。 此刻贺攸宁对院判的厌恶达到了顶峰,一脚将人踢开,厉声道:“还不将人带下去。” 此刻事情才告一段落,淑惠长公主全程一言不发,只守在皇上身边。大皇子也一直呆坐着,好似自己真的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痴儿,眼看着贺攸宁将他在宫中的人一点点抹去。 一个林水铭加上太医院这些乌合之众自然是不用这般大动干戈,贺攸宁翻起舒嫔的事不过是借着由头将宫中彻底清洗一番,一些位置也好腾出来换上自个儿的人。 因着此事,年柯等人也在明面上立了功,如此一来,便能名正言顺地加官进爵,顺利进入朝堂。 当年景成帝偏袒阮贵妃,虽知舒嫔的死其中会有阮贵妃的手脚,却硬是将一切都推在舒嫔个人头上,保全了阮贵妃,却寒了舒家的心。 如今查明舒嫔的死因,处置林水铭和院判等人算是给了舒家一个公道,舒家定会念着皇上的恩情,有了舒家和年柯等人的支持,皇上在朝堂之上也不算无人可用。 她如此良苦用心,真真是替皇上考虑周全了,只愿小皇帝能明白就好。 这一夜下来,只有一直躺着的小皇帝是最大的赢家,借着贺攸宁的手将身边最大的隐患除去,又得了两大助力。 待众人都离去,贺攸宁才缓缓坐到小皇帝身边,用手轻轻抚摸小皇帝的脸,将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