敢懈怠!” 贺令芳没想到她居然这般不给面子,娥眉微蹙,道:“凡事留一线,日后好相见。” 乙静对着贺令芳行了一礼,道:“郡主说得是,但奴婢是太后的奴婢,只听太后的。其实郡主不必过分担忧,太后是让奴婢教导孟小娘子礼仪,不是让奴婢为难孟小娘子,只要孟小娘子好好学,认真学,早日学成,奴婢们也能早日回宫向太后复命,这才是真正的两厢便宜。” 片刻之后,贺令芳与周氏出了房门,站在院中的石榴树下。 周氏仍不放心,愁眉深锁。 贺令芳道:“看来今日太后还是动了怒的,过两日我进宫去求求情。昨日收到六郎来信,他在信中说,约还有半个月就能回到长安,如此算来,便是求情不成,彤娘最多也只需谨言慎行地熬上十几天,便好了。”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,谁还能大过太后去?既是太后要为难,那除了受着,还能怎样? 送走了贺令芳,周氏想了想,令厨下晚上加菜。 饮食上先好吃好喝地供着,她们总要留几分情面。 不知真是吃人嘴软还是孟允棠真的认真学了,后面几天丫头都未说宫女打人之事,休息时周氏悄悄问孟允棠,孟允棠也摇头说没再挨打。 周氏稍稍放心。 其实还是挨打的,而且愈演愈烈。稍有行差踏错,从不以言语纠正,都是上来就抽。 白天乙静管着,晚上还要换灵清来盯着她睡觉,只能保持端端正正平躺在床上,双腿并拢伸直,手交握放在腹部的姿势,不能动。腿曲一下用戒尺抽腿,手从腹部挪开抽胳膊,要是由仰躺变成侧躺,背上臀部要被抽好几下。 晚上睡不好,白天自然精力不济,于是犯更多的错,挨更多的打。 孟允棠皮肤娇嫩,这般一来,自是新伤叠旧伤,浑身青青紫紫的几乎没一块好肉。两个丫鬟每日给她沐浴时都心疼得直哭。 “别告诉阿爷阿娘,等临锋哥哥回来,就好了。”孟允棠坐在浴桶中,一边打瞌睡一边叮嘱道。 她知道爷娘没办法,这是太后派来的人,连贺令芳都没办法,爷娘知道了,也只能更心疼和煎熬罢了。 她就想熬着等贺临锋回来,她知道只要他回来,这两个宫婢哪怕有太后做靠山,也不能再欺负她了。 但她没想到在这样的折磨下,她根本熬不到那日。 这日,结束了一天的学习,孟允棠又累又困又疼,像死人一样平躺在床上睡得正迷糊,忽然胳膊上传来一阵剧痛,将她硬生生地从睡梦中唤醒。 “孟小娘子,你的手滑下来了,请放好。”灵清像只恶鬼一样在她床侧探着身子,手里拿着戒尺。 孟允棠崩溃了,她觉得自己快死了,真的快被她们给折磨死了。 “贱婢!你们想杀了我是不是?太后叫你们杀了我是不是?”她坐起身子抽出藤枕向她砸去。 灵清猝不及防被她砸个正着,额头上一阵钝痛,气急败坏,扬起戒尺就抽孟允棠。 孟允棠挨了几下,瞅准机会一把抓住戒尺,就与她争夺起来。 争夺间她从床上站起,一脚踹在灵清的胸口,趁灵清吃痛,一把将戒尺夺了过来,朝着灵清劈头盖脸抽打过去,边抽边尖叫:“既然你们不让我活,那就大家都别活了!” 灵清转身就跑,孟允棠追,理智全失下忘了自己是站在床上,一脚踏空就从床沿上跌了下去,好死不死额头正磕在床前屏风的木头基座上,当场就晕死过去。 被内室动静惊醒的穗安赶过来时正好看到这一幕,顿时惊叫一声:“娘子!” 孟府各处的灯依次亮了起来,孟扶楹披着衣裳与周氏匆匆赶到孟允棠房里时,就看到孟允棠满面是血不知死活地躺在床上。 周氏腿一软,差点晕过去,在丫鬟的搀扶下跌跌撞撞地扑过去,“彤儿,我的彤儿,这是怎么了?” “是她自己从床上跌下来的,与我无干。”灵清站在一旁,事不关己道。 禾善原本在一旁哭,听到这话,不管不顾地上前就在她脸上抓了几道血印子,哭骂道:“与你无干?娘子都快被你们这两个黑心烂肺的贱婢给折磨死了,还与你无干?你们等着,娘子如今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