隐隐露出不悦的神?情,“一没把人?押入天牢,二没杀掉以绝后患,难道还要留着供他吃喝不成?”。 青年神?色一如往常,坦白道:“陛下明鉴。没押入天牢,是臣担心有人?会杀他灭口?;至于还留着他一条命,则是因为背后的大鱼还没咬钩。” “怎么?难道还能有人?跟他一起......”高宗反驳的话刚说了一半,自?己先觉察出怪异。 “正?是。”裴景琛看着一脸凝重的高宗,补充道:“一个奴仆能掀起什么风浪?他在扬州盘踞多年,甚至视当地的太守如无物?,陛下觉得他想?做什么?” 高宗背过身?,并没答话。 裴景琛的话在他心中?掀起一阵阵的浪潮,宛如炸了一声雷。 当年虽然对赵家斩尽杀绝的是先帝,但归根结底也是为了大周朝廷的安稳,更是为了新帝铺路,解除心头大患,是以他无论如何都是不折不扣的受益方。 当年的灭门惨案中?,既然能逃一个家仆,焉知逃不出另一个人??若是逃出的都是奴仆也无甚大事,字都认不全的小厮,就算再?想?报仇也要掂掂自?己的斤两。 可若是逃出来的是主子,那就要另当别论。 “你查出来这逃奴背后的人?是谁了么?”高宗中?气?不足,高大的身?影此刻看上去?也颇有几分?颓废。 裴景琛摇头道:“尚未。” 他心中?明白,这是在扯谎,是在瞒下自?己已知的信息。可是他不得不这样做,只是一个姓氏,不足以扳倒身?在后宫、同皇帝相处多年的宁婕妤。 更何况宁婕妤膝下还有一个成年皇子,所以他需要掌握更有利、更尖锐的证据,将赵家当年逃出来的三个人?一一揪出来,一击毙命才能永绝后患。 良久,高宗叹道:“那此事就交由你了。” 只有交给裴景琛才是他当下最好的选择,他已垂垂老矣,时日无多,倘若赵氏余孽尚存,最有可能被威胁的实际是东宫的太子。 站在殿中?的青年看着龙椅前略显疲惫的身?影,一时之间?心中?百感交集,只低声道:“臣绝不负陛下所托。” 高宗摆了摆手,“朕累了,裴二郎,你退下吧。” 他的话刚说完,徐进良就已经走下台阶,想?要送裴世子出殿。 裴景琛的脚步却没动,他只是看着重新坐回?龙椅的人?。 “陛下,臣还有一问,雍州战况如何?” 高宗掀起眼皮看了一眼挺拔的青年,粗略一想?雍州确实已经一个月没来消息了,守在边关的是他的父亲,倒也难怪他着急。 “徐进良。”高宗唤了一声。 徐进良会意,接过一张薄薄的书信,递给裴景琛。 青年的眉头皱了又松,脸上神?情不定,硬是将那几句话看了好几遍,似是不敢相信那信上的内容。 “陛下,这,这是真的吗?”他的嗓音罕见地有些颤。 “北狄王室才送过来的消息,自?然是真的。”高宗无奈地笑了一声,“倒可惜你这次收的盐引,无用武之地了。” “这怎么能算可惜呢?陛下,若是两国?真的可以化?干戈为玉帛,那对边境的百姓可是天大的喜事啊!”裴景琛的笑容真切,拿纸的手指尖微颤。 高宗点头,“正?是此理。” “本?已做好了举国?之力,与北狄人?不战不休的准备,这才催着你去?收回?盐引,折换金银购买粮草送到边境,如今看来,倒是不必。” 裴景琛将书信折起,复又递还给一旁的徐进良,附和道:“只是陛下,这消息您问过边关守将了么?为防有诈,自?是要做好万全的准备。” 高宗赞许地看他一眼,亲自?拿起另一封信走到青年身?边,笑道:“你再?来看看这封是谁写的?” “是家父。”青年的目光先落在最后的署名处。 迅速读完手上的信,他低声道:“北狄内乱,长子联合三、四两位王子逼宫,北狄王受了惊吓卧病在床,幸而其第六子挺身?而出,勤王救驾。” 他的话音顿了顿,又道:“这位六王子的母亲是个汉女,母子在北狄王室地位卑下,倒是没想?到会是这位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