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半碗粥显然没填饱他的?小肚子,他哼唧哼唧地拱进?褚瑶怀里讨奶喝,拱得褚瑶肋骨都疼了,只好叫奶娘抱过去喂了一顿,吃饱餍足后,又爬回褚瑶怀里,瞪着圆溜溜的?眼睛看她。 褚瑶被他看得心都化?了,侧着身子轻拍着哄着他睡了个黄昏觉。 小人儿睡了不到半个时?辰便?醒来了,冲她咧嘴一笑,蹲下开始撒尿,将床榻尿湿了一大?片。 瞧她这个做娘的?,两个月没见,都忘了小人儿现在还是个控制不住拉尿的?,只得唤阿圆进?来换了床褥,又在床上逗着他玩了一会儿,才给?他穿上鞋子,让他去地上撒欢了。 阿圆端了饭菜过来,说是太子殿下特意交待小厨做了一些补血的?菜。 褚瑶今日最后一次见裴湛还是服用琼酥散的?时?候,眼下直到天黑也没再?见他,听阿圆提起他,便?想着随口问一句,可话未说出口便?及时?打?住:她来宫里本就惹人蜚语,更须谨言慎行,撇清自己与裴湛的?关系才是。 于是便?默默无言,低头吃饭。 夜深至亥时?,鸣哥儿被奶娘抱回去睡觉了。褚瑶本想自己搂着的?,但是她前胸后背都有伤,晚上不能保持一个姿势太久,来回翻身怕扰得孩子睡不好,便?叫奶娘抱走了。 她因着白日睡了两回,这会儿委实不困,便?问阿圆有没有布匹针线,她想给?鸣哥儿做件衣裳。 鸣哥儿马上就要满周岁了,她这个做娘的?还未给?他准备生辰礼物呢。 阿圆说下去找找,褚瑶便?坐在床上等着。 她身上的?锦衾因为被鸣哥儿尿湿了,所以换成了绒毯,像是个天然的?画纸,她在绒毯上勾勒着衣服的?纹样,觉得不好看,便?拂手抹了去,再?重新勾勒…… 鸣哥儿生肖属羊,她打?算在衣服上绣一个小羊,正专心勾绘着,耳边听到有脚步声传来,她以为是阿圆,便?叫她过来看:“你瞧我画的?这只小羊好看吗?” “嗯,”对方说,“好看。” 她听着声音不对,一抬头,发?现竟是裴湛。 他面上无波,负着手去瞧绒毯上的?纹样,而后又将目光移到她的?身上:“怎的?还不睡?” 褚瑶有些尴尬:“白日里睡多了,这会儿不困。鸣哥儿快满周岁了,我想给?他做件衣服。” “他的?衣服有尚衣局量身定做,你无需费神。” “可我拿不出其他像样的?礼物,只能给?他做件衣服……” “你很喜欢做衣服吗?” “嗯?”他的?语气似乎隐隐有些不悦,但褚瑶也没想太多,“只是亲手缝做一件衣服而已,聊表心意而已……” 他愈发?不满:“所以你表露心意的?方式,就是给?别人做衣服?” 褚瑶一时?闹不懂,与他争辩一句:“不是别人,鸣哥儿是我的?儿子。” “那你给?江清辞做衣服,是为了什么?” 怎的?忽然扯到江清辞身上了? 褚瑶倏忽想起来,洪杉之前提过,他先前给?裴湛写?信汇报她的?一举一动,连她熬夜给?江清辞做衣服这件事,也写?给?了裴湛。 可是这都是好久之前的?事情了,他怎的?还记着? “我给?江衙内做衣服,是因为他帮我搬家划坏了自己的?衣服,我做衣服给?他只是为了还他人情罢了……” “搬家?”他似乎又想到了什么,“你现在住的?新宅,是陆少淮送你的?那座吧?” 褚瑶一时?语噎,一会儿江清辞一会儿陆少淮的?,他这是来翻旧账的?么? 可是他们已经和离了,不管是衣服还是宅子,这些都是她的?事情,与他这位前夫有什么相干? 她委实提不起兴趣解释,颇为无奈地开口:“不是送,我本不想要的?……” 当初知晓那座宅子是陆家的?产业,她便?不想要,只是后面他派人送了宅契过来,母亲不顾自己意愿按了手印,而她那一千两银子送出去之后,又被他派人默默地送还回来,母亲瞒着她收下,她那会却不知情…… 这件事情解释起来太复杂了,况且最终的?结果确实是她没花一两银子就住进?了那座宅子里,如今那一千两银票纹丝不动地躺在她装着衣服的?包袱里,打?算找个机会还给?陆少淮的?。 只要将那一千两还给?陆少淮,日后她住在那座宅子里,才算理所当然。 他纹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