护佑公子平安的,不若便着属下跟着公子吧?” 那人原名齐冲,为虎贲营七品校尉,弱冠年纪,正是?意气风发时候,肩宽背阔、身材颀长,一笑,唇间左右各露一颗虎牙,颇显神采飞扬。 “那便劳烦齐校尉了。”谢昭宁闻言并?无多少意外,似等的便是?他这句话,遂平静温和一笑,转身牵了马便兀自走了。 晋帝怀疑凉州有?人起了异心,亦从未曾放心过谢昭宁,他坐上龙椅的半生皆在疑神疑鬼,将身边之人的情谊与忠心俱算计完了,余下的只剩寒心。 一众人随即在靠近城门处的林间寻了树木栓了马,离开之时又拉开些许距离,装作?彼此陌生模样混入城前人流中,等待分批进城。 如?长龙似的队伍往前缓缓移动,谢昭宁正心道果然如?松雪所?说,这城门眼?下难进得很,他身前倏然有?位年轻妇人手上挎着菜篮,侧过脸来,恰与身旁同伴不满抱怨:“这两日盘查也太慢了些,也不知怎么回事,出入城门还得查验木符与过所?。” “嗐,你还不晓得?”那同伴闻言刻意压低嗓音,谨慎往四周一探,见守卫离得尚远,便与她交头接耳道,“传言程老侯爷突发恶疾是?假,原是?府里遇了刺险些伤重不治是?真,侯爷正瞒了消息在府里修养,珙城现?在自然草木皆兵。” “你说真的?“那妇人掩唇轻呼一声,“这话你从哪里听?来的?” “城里茶楼已传遍了的,我家那死鬼昨日胆大了些,偷摸往侯府门前去了一趟。好家伙,侯府前后?街道皆已封了路,四周守卫里三层外三层,简直围得水泄不通,那架势,当?真可怕极了。”那同伴啧啧摇头叹道。 “甚么人干的知道么?”那妇人好奇又问?。 “这哪里说得准?”那同伴讪讪一笑,颇有?些畏惧得抬眸又往城前巡查守卫身上眺了一眺,方才鬼鬼祟祟又往那妇人耳畔凑过去,悄声道,“有?说姚家干的,有?说山戎干的,内忧外患,唉……” 那妇人眼?瞳一息圆瞪。 谢昭宁:“……” 她二人虽状似窃窃私语,但嗓音恰巧是?谢昭宁与他身后?齐冲能闻个一清二楚的音量,这交谈来得凑巧又及时,谢昭宁不动声色往四下里张望,便见队中果然三三两两凑着不少人正交头接耳。 霍长歌的确未说实话,谢昭宁一时好气又好笑,也不知她到底带了多少人马入京,只珙城门前便已有?堪堪十?六七人,再加上庆阳其余县城、边防与山神庙前蹲守的,怕松雪口中青蓝二旗加起来足足得有?百余人,更别提中都乃至三辅必还有?人马存余,中都定还得占大头,霍长歌手下没个三四百人才怪。 谢昭宁将计就计侧身瞧了齐冲一眼?,齐冲也正惊诧于那二人言语内容,见状倾身,晓得怕是?他有?话交代。 “事情果然蹊跷,待会儿入城后?,齐校尉便与我往侯府探探情形去——”谢昭宁与他轻声耳语,话未说完,倏闻一阵杂沓马蹄声响正朝他们?而来,他话音一断,与齐冲敏锐转头往左瞧去。 眼?前原是?一片广袤平原,土地绵延的尽头,烈日光辉铺陈之下,竟有?一骑似突然从艳阳之中跃出一般。 那马身负重甲,驮着背上之人跑得飞快,那人后?颈领口高高插着一面赤底黑边的小旗,迎风飒飒飘扬。 “凉州边防驻军六品校尉秦瀚,有?紧急军情呈报侯爷,让路放行?!“那人一路嘶声高喊,奋力拉扯着一副已将近喑哑的疲累嗓音,“边线军情紧急,让路放行?!” 那一声声似平地惊起响雷,炸得城门前顿时鸦雀无声,众人转头侧眸,待秦瀚再离近些,便能瞧见他头发凌乱,面庞脏污,眼?底通红,一身皮甲破败染血,似是?方经一番苦战。 排队进城的百姓“呼啦”一声忙与秦瀚让开位置,腾开城前空地,却不料门前持枪守卫闻声却是?不动,面面相觑间又不约而同探头瞧着身侧着甲的珙城守将。 那守将面色阴沉,眯眼?抬手半空一招,身后?随即竟有?士兵偷偷张了弓箭,箭尖寒芒一闪,已遥遥对准马上秦瀚眉心。 谢昭宁与齐冲不由对视一眼?,霎时骇然,显然俱不解其深意。 谢昭宁一瞬千头万绪,忆起适才驿站中松雪所?言,便已能猜到些许,现?下珙城已被姚家全盘掌控,他们?必不会让秦瀚活着见到程渊。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