劈。 “是。”镇抚使低声道,“大人,听闻风曲是鸾仪卫统领之首, 正三品官职, 一旦他死了, 北晋朝中必然动荡洗牌,这是天赐的良机啊!” 见陆兰之毫无反应,镇抚使更加焦急:“大人,我等潜入晋朝已近两月,却仍然寸功未立,在圣上面前,您该如何交代啊!如今还要继续北上,不知何时才能还朝,未必没有小人趁机作祟,正应立下几件大功,才是采莲司的立身之本啊!” “你想伏杀风曲?”陆兰之反问。 他的语气无喜无怒,听不出态度,镇抚使咬咬牙,点头道:“是。” “然后将我们在云州剩下的力量全部搭进去,再拔出萝卜带出泥,损失更多?”陆兰之讽笑道,“之前杀了区区一个曹耀宗灭口,结果牵连出三支睡莲小队,连着潜伏十几年的老资格睡莲都搭了进去……” 他的话音戛然而止。 “大人?”镇抚使不解地唤了一声。 陆兰之瞳孔微微颤抖。 风曲的马已经疾驰到了街道尽头,眼看就要转过拐角消失在他的视野里。然而就在转弯的那一刻,他看见马背上灰衣面具的鸾仪卫统领倏然回首,准确地对上了陆兰之的目光,眼神凌厉如刀。 事实上隔着这么远,能看清回头已经是极限,即使以陆兰之的目力,也不能再看清那张面具,更不用说眼神了。然而那一瞬间,陆兰之就是能清楚地确定,对方一定发现了他。 陆兰之当机立断:“走。” “什么?”镇抚使下意识问了一句,旋即反应过来,跟着陆兰之匆匆转身下楼,在一楼和掌柜擦身而过的瞬间,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。 “吁——” 伴随着一声马嘶,风曲勒马。 他身后的鸾仪卫立刻全部跟着勒马,指挥使纵马上前和风曲并行,投来询问的目光。 风曲眉宇间压着沉沉的思索,他抬手,马鞭一指:“留一小队,立刻掉头回去搜查西侧街道中段的二楼,发现有疑点的人,先行拿下,再向云州都指挥使司通报。” 指挥使并不多问,立刻应声领命,不过片刻便分出一支小队掉头而去。 “走。”风曲道。 回京日期已经事先通报过郡主与皇上,再改也来不及了,何况京中还有更多的事务等着他回去处理。 风曲心知,留下的这一支小队必然一无所获,然而他在马上感觉到的那簇目光是那样的灼人,令他生出的警惕前所未有。 想到这里,风曲再度回首,沉沉望了一眼来路的方向。 ——到底是什么人呢? “大人。”来人满脸后怕之色,“大人您刚离开,鸾仪卫就去而复返,将醉仙楼及其左右翻了一遍——只要大人慢上一盏茶,就可能当场被鸾仪卫拦住。” 酒楼掌柜后怕到面颊上满是汗珠,他虽然不知这位大人究竟是何身份,却知道必然是采莲司中的大人物。一想这位采莲司中的大人物可能被鸾仪卫抓住,掌柜就觉得心惊肉跳,胖脸上渗出了汗。 陆兰之嫌弃地看他一眼,别开脸淡淡道:“看见了吧,能坐稳采莲司统领之位的岂有凡人?你当真以为,我们带来那区区数人,能将他伏杀?” 镇抚使老脸通红。 陆兰之也不多说,只轻微地叹了一口气。 “不过是湘平郡主手下的一条狗。” 他怅惘地摇了摇头:“就算一条狗死了,还有新的狗,真正厉害的,是训出狗的人。” 镇抚使:“大人的意思是?” 陆兰之顿时蹙眉:“我知道你从前负责的是刺杀暗杀这一块,但只知道杀人是行不通的,湘平郡主一死,北晋朝臣宗室必然人人自危,到那时不打也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