口气,终于让灰头土脸的永靖侯从地上爬了起来。 和瞻前顾后的永靖侯相比,永靖侯夫人刚烈果断很多。她有心令丈夫去御前自首,却也知道崔瑛状告永靖侯是醉翁之意不在酒,意在对付姻亲定国公。 她想了想,还是没敢轻易做决定,一方面催着永靖侯写了封密信急急忙忙送给定国公询问意见,一方面又令自己的几个儿子找人打探皇帝的态度,为永靖侯找机会自首做准备。 面对护卫的建议,永靖侯世子有苦说不出。 他和盛仪郡主从前好过,正是借着这点过去的旧情,才厚起脸皮上门打听。但永靖侯府和怀阳大长公主这两府之间,可没什么往来,他就是脸皮再厚,也不好意思一个外男去求见素来端方持重少见外人的大长公主。 正当永靖侯世子纠结不已,准备转身时,一辆马车从后门巷子中驶出,绕到前门大道上。 永靖侯世子猛地抬头,目光追随着那辆马车:“敢问那是哪位的马车?” 护卫抬眼一瞥,眼神有些尴尬:“那辆车是……” 马车从永靖侯世子不远处驶过,似是发觉了他们投来的目光,马车车帘掀开一角,露出一张清俊的面容,朝他们漫不经心投来一瞥。 “……是郡主幕僚,容公子的。”护卫说完了后半句话。 . 容欢的马车停在了一间制衣阁前,阁上匾额‘绣衣阁’尚且半新,店门前来来往往人流如织。 这家制衣铺子是今年六月新开的,不但卖成衣,还有各色绸缎锦绣,也养着自己的绣娘,能接量体裁衣的活计。店里布料成色一般,但花样既多,价格不算廉价,却也绝不算高,因此很受六七品小官家中的女眷欢迎。 “这位公子这边请。” 一进绣衣阁,就有人迎上来。 这里不但接待女客,也接待男客,进了店铺正堂中便一左一右分开,男客往左女客往右,二楼也隔成两段绝不互通,避免冲撞女客。 容欢带着小厮,跟着人往左走,带路的那人停也不停,口中说着“公子您的衣裳早裁好了,先上来试试,哪里不合适还能改。”将他们引入了左边最尽头的一间屋子里。 这间屋子里没有人,引路者走到窗边抬手一推,将两扇窗子推开,朝容欢点头示意,旋即退了出去。 容欢朝小厮丢个眼色:“你在这里等着。” 说完,他撩起衣裳下摆,从窗子里翻了出去。 窗外是绣衣阁的后院。 后院房中,背光处坐着个男人。 容欢十分自然地在他对面坐下,一边抚平衣裳下摆的皱褶,一边抱怨:“怎么每次到你这里来,都只能走窗户。” 男人哈哈一笑:“机关越多,越容易出问题,倒不如简简单单翻个窗子——有什么情报?” 说到后半句话,他的笑容已经收敛,声音也转为肃然。 容欢说:“永乐郡主病重。” 男人立刻问:“消息来源可靠吗?” 容欢说:“盛仪郡主身边亲信亲口所言,她入宫照看永乐郡主,已经五天未曾回府了,据我所知,从前不曾有过这种情况。” 男人眉宇一松——身为大晋朝局中举足轻重的人物,永乐郡主的情报自然是极为重要的:“不瞒你说,我之前已经得到了湘平郡主病倒的消息,只是缺少证据不敢绝对采信,没想到你这里也得了消息。” 容欢眼底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——永乐郡主执掌鸾仪卫,位高权重无可置疑,她的一举一动不是那么容易打探的,他近水楼台潜伏在盛仪郡主府中,才能从盛仪郡主身边打听到些许情报,而对方却在自己之前就得到了永乐郡主病倒的消息——采莲司到底在大晋的官宦贵胄府中埋下了多少暗探? 不过消息能两厢印证自然是好事。容欢聪明的没有问对方的消息来自哪里,只道:“我本来也疑心永乐郡主病在这个时候,是不是太巧了,既然你之前已经得到了消息,想来不会有错。” 男人思忖片刻:“应该确实不是假的,湘平……永乐郡主的身体确实是出了名的不好,每年都要病上一段时间。”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