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己的仇怨与业障,堕落成为了厉鬼。” 平微道君弹了弹指,清寂山上的风景再次发生了变换:“她当时孤身一人前往三途川,是为了渡化那些与自身命魂纠缠在一起的冤魂厉鬼。” 然而,那时候天地已经出现了阴阳逆生的异象,想要渡化鬼魂便必须打开鬼门,可鬼门一开,巴子别都中的生魂都将消散于忘川。 安青瓷别无选择,继双目化日月之后,她再次献出了自己的肢干,于三途川上架起了牵连阴阳两界的桥梁,引佛子入局,让他带走那些生者的魂灵。 “……后来呢?”一直沉默的游云散仙突然问道。 “后来——”平微道君平静地回头,看着白雾渐升的清寂山,“后来的事,由天道告知于尔等吧。” “这也是本尊要你们做的第二件事。取回她的骨后,于她诞生之日——” 平微道君说了什么,游云散仙没能听清,那人的声音和身影随着浓雾的汇聚消散远去。 随即,冷冷寂寂的清寂山上突然刮起了一阵强风。 一声如哨般的风响,眼前的白雾骤然散去,那道人影再次出现在他们的面前。 “您刚刚说……”游云散仙想要追问,话语尚未出口,他便意识到不对之处而抵住了舌头。 只见远处盛开金莲的池塘边站着一道修长的身影,那人的背影与平微道君一般无二,却从一身焰纹玄衣换作了白鹤飞云的银袍。 “那是谁……?”狐迟阳喃喃自语地垂下狐耳,没能第一时间回过神来。 没人回答他的疑问,哪怕是好脾性的佛子与性格豁达的游云散仙。所有人的心情都差到了极点,实在是无心他顾。 一道骤然升起的黑雾打断了狐迟阳的问询,他们看见那身穿银白道袍的剑修抱着一团灰蒙蒙的黑雾,动作并不温柔地将黑雾往莲池里塞。 “放开我!”一声细嫩的、尖利宛如孩童的尖叫撕裂了清寂山的平静,不停溢散的黑雾卷着银袍男子稳如山峦的双臂,试图掰开一丝裂隙,“放开我——!” 婴孩的哭声太过尖锐,听得人头皮发麻、心中揪紧。然而,那白衣银袍的剑修却熟视无睹,没有半分迟滞地将黑雾往池子里按去。 “等等,等等!这是要做什么?!”狐迟阳赶忙上前,试图阻止这一场对幼崽的惨无人道的暴行。 “别去。”没有亲身经历那些过往的忘溯是所有人中最平和冷静的一位,他阻止了狐迟阳,摇头,“是幻象。” 下一秒,众人便见那黑雾隐约幻化成人的模样,凶狠无比地咬在了那剑修的肩膀上。 本以为男子要把幼崽溺死的狐迟阳哑然失语。 因为他直到这时这才看清,被白衣男子抱在怀里的黑雾只有一团模糊的人形,眼睛与嘴巴的部分只有三个猩红的空洞,不停地往外淌着血。 那到底是什么?狐迟阳与那空洞对上的一瞬便感到了强烈的心悸,仿佛目睹了某种极度不详的事物,让他情不自禁地移开了眼睛。 “放开我……”黑雾状的孩童呜呜咽咽地哭泣着,那应该是眼睛的空洞处淌出的血水弄脏了剑修的白衣,让人怀疑被啃咬的对象是否会暴怒而起。 然而,出人意料的是,那名被黑雾胡乱啃咬的剑修并没有表现出愠怒,反而抬手抚上黑雾的后脑勺,安慰似地轻轻拍抚。 那剑修抱着黑雾站起,众人这才看清了他的正颜。 佛子心想,大概无论是谁看到眼前之人的第一眼,都能毫无疑虑地确认对方的身份——那位千年前平息三族大战,“止戈之剑”的剑主,铭剑仙尊。 白衣银袍的剑修仅仅只是站在那里,就让人感觉双目似是被剑锋所迫一般的灼伤。 他手上做着安抚孩童的举措,可那半垂而下的眼帘却掩盖不了眸中刺骨的冰冷。 眼前之人的相貌眉眼分明与平微道君并无不同,但他身周的气质却更为凛然冷冽,宛如一柄雪水洗涤过的霜刃。 那被他抱在怀中的……莫非就是气运之子吗?哪怕其他人没有像佛子一样亲眼目睹过气运之子鬼化的状态,却依旧对此生出了不详的预感。 很快,他们的预感成真了。 “你必须洗去那些沾染在你命魂上的业障。”剑尊安抚怀中的鬼雾,却并没有停止的想法,“这很痛苦,但这是活下去的唯一一个方法。” 四肢已经完全化作雾状的孩童流着血泪,睁m.iyiguo.NeT